一两五钱!
二两!
仅仅是眨眼之间,昨日跌去的幅度,竟然被硬生生地拉回了一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皮埃尔手中的红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鲜红的酒液溅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他瞪大了那双蓝眼睛,看着那个疯狂上涨的数字,像是见到了魔鬼。
“这是多少买单?五百万?一千万?京城里哪来这么多流动资金?!”
交易所大厅内。
所有的散户都看傻了。
他们原本做好了与阵地共存亡的准备,却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冲锋,敌人的阵地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直接轰平了。
那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
无论空头抛出多少卖单,这股力量都能在瞬间将其吞噬殆尽,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实力碾压。
“是国家队!是皇上出手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交易所的穹顶。
户部衙门。
张英此时已经脱掉了官袍,只穿着一件被汗水浸透的中衣。他站在桌子上,手里挥舞着令旗,状若疯虎。
“买!给老子买!”
“不要管价格!只要有卖单,全部吃进!”
“陛下的内帑到了!海贸司的分红到了!还有各大勋贵凑出来的爱国捐也到了!”
“今天咱们的银子,多得花不完!”
“给我把空头往死里打!”
这不仅仅是户部的资金。
这是朱祁钰通过开海贸易积累了整整五年的庞大内帑;是于谦发动改革派官员变卖家产凑出的血汗钱;甚至还有以沈万三后人为首的江南豪商集团,在看清局势后押注皇权的投名状。
这是整个大明帝国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面前,侯景然拼凑起来的那三千万两,就像是挡在滚滚车轮前的螳螂,脆弱得可笑。
茶楼内。
侯景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完了……”
他看着那个已经突破五两的数字,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们的保证金……不够了……”
因为贪婪,他们使用了十倍的杠杆。
这意味着,只要股价上涨一成,他们的本金就会亏光。
而现在,股价已经涨了五倍。
“侯爷!不好了!”
一名手下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满脸是血——那是被愤怒的股民用石头砸的。
“钱庄……钱庄来催债了!他们说如果半个时辰内不补足保证金,就要强行平仓!”
“平仓……”
侯景然惨笑一声。
现在平仓,就意味着承认所有亏损。
那是几千万两的巨债啊!
把整个宁远侯府卖了,也不够还个零头!
“不能平!绝对不能平!”
赵得柱疯了一样抓住侯景然的胳膊,指甲掐进了肉里,“干爹会杀了我的!皇上也会杀了我的!侯爷,您快想办法啊!您不是还有后手吗?”
侯景然一把甩开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
“后手?”
“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他看着窗外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仿佛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只蝼蚁的挣扎。
朱祁钰。
你好狠的心。
你这是要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