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按着刀柄走进凉亭,靴底碾碎了几片落叶。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压低嗓子道:今早联昉那边跪了三个时辰,李北七现在还在刑堂没出来。
风吹落棋盘上几粒黑子。
......昨儿夜里,北斗司的卷宗往尚书省送了十二箱。
内侍总管捧着拂尘经过**,忽然驻足。他看见贾府的下人正往养心殿搬运一盆极品兰草,领头的太监笑得满脸褶子:陛下特意吩咐的,说贾大人素爱此物。
宫女们躲在回廊阴影里咬耳朵:听说了吗?连雷大人都要给贾大人当副手......
更漏声穿过三重宫墙。
武攸决掀开轿帘时,正望见皇城司的马车从角门疾驰而出,扬起尘灰里混着几片烧剩下的纸灰。他皱眉问随从:雷敬这是去......?
回大人,贾大人半个时辰前递了条子进宫。
暮色浸透了西华门的琉璃瓦。当值侍卫交班时,有人瞥见顾千帆独自站在箭楼上,斗篷下露出半截崭新的剑穗——和贾铭腰间玉佩的络子竟是同色。
离开御书房后,贾铭径直回府,静候加封圣旨。途经宫道时,他无意在人群中望见一抹倩影。
那穿着淡红袄裙的少女约莫十五年纪,乌云般的秀发挽成典雅发髻。眉眼如黛,肌肤胜雪,当真是难得一见的**胚子,让贾铭一见便起了心思。
但更令他在意的,是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提示音:【恭喜主人首次遇见贾元春,奖励三国名臣严畯】
“严畯?”贾铭心念电转。这位彭城出身的名臣,不仅是与诸葛亮舌战过的东吴重臣,更因“堕马辞官”的典故青史留名。尤令贾铭看重的是其经济之才,正可替他打理产业。
转念间,贾铭已含笑走向那惊慌的少女:“可是元春姑娘?常听探春妹妹提起她有位入宫当女史的姐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无双伯贾铭》
你……是无双伯?
元春望着眼前的贾铭,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过耀眼。
他分明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已官至三品,更被封为无双伯。
这等成就,怕是历朝历代都找不出第二人。
她暗自比较:
十二岁封相的甘罗,终究是世家之后;
十八岁封侯的霍去病,亦是贵胄出身。
而贾铭——这个白手起家的少年,他凭借的完全是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里,元春心头泛起更多敬佩。
但随即她又想起那些隐秘:
为了打听贾铭与贾府的恩怨,她几乎散尽积蓄。
宁国府的覆灭,贾珍父子的下场,贾敬的三千里流放...
如今却听见他亲切地称自己的姊妹为。
这究竟...
看到元春满脸困惑。
贾铭淡然道:“我与宁国府素有旧怨,和荣国府原本无仇,昨日倒是结下了。”
话音未落。
元春骤然变色。
事发突然。
她耗尽银钱打探消息。
竟不知昨日贾铭成婚时,贾政贾琏等人已被羁押。
贾铭略作说明。
听闻父亲入狱!
元春又惊又急!
“求无双伯宽恕家父!琏弟或有错处,父亲却是无辜?”
眸中泪光盈盈,泫然欲泣。
到底忍住未落。
贾铭随意摆手:
“放心,昨夜便放归了。”
“贾家赔了十万两,我早不计较。”
这回确未欺瞒。
也难怪他这般大度。
任谁收了十万赔礼。
又得**。
另有其他厚赠。
都会既往不咎。
贾铭当真释怀了。
元春闻言稍安。
转瞬又心疼如绞。
那可是十万雪花银!
入宫后方知钱财紧要。
如今她囊空如洗。
只能苦等下月俸银。
这深宫岁月愈发难熬了!
元春暗自神伤。
贾铭忽问:“元春妹妹可会怨我?”
作为贾宝玉长姐。
其年岁几何,贾铭并不知晓。
观之似十四五模样。
实则应当更年长些。
约莫比贾铭略大。
不过他偏唤作妹妹。
倒也无不妥。
以他身份地位,便称世侄女亦无妨。
却懒作此等戏谑。
横竖各论各的罢了。
贾铭与贾政是同辈兄弟的称呼。
两人都以官职爵位相称。
对待四春也是平辈论交。
至于称她们作妹妹,不过是顽笑话罢了。
元春并未出言纠正,听了这话略略摇头道:是琏二弟自己行事不妥,怨不得爵爷。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原是个明白事理的。
在人家大喜之日送丧仪。
横竖都是过错!
因此她并不怪贾铭。
自然。
因着贾铭与荣国府素有嫌隙。
又灭了宁国府满门。
要她对贾铭生出好感却也难为。
终归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儿。
亲亲相隐。
血缘到底浓于水。
毕竟连入宫为妃也是为了家族。
......
元春妹妹不怪罪就好......初次相见,备了些薄礼相赠。
佯装从袖中取出一对布偶递了过去。
随身带着这些也不怕被察觉。
横竖没人搜他的身。
方才连佩剑面圣都被恩准。
贾铭随手将布偶递给元春。
他赠女子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