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冲结界的柔软触感还没消失，楚小夜就感觉天旋地转，像是被扔进了药老的炼丹炉里转了一百圈。他扶着肚子上歪掉的锅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错位，金丹在丹田内晕乎乎地打晃，活像喝醉了灵酒的小醉鬼。

“呕……”楚小夜捂着嘴差点吐出来，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小胖的圆脸变成了好几个重叠的残影，“我的天……飞行体验卡该到期了……”

旁边传来苏清雪压抑的轻咳声，楚小夜勉强转头，看到师姐正用剑鞘撑着地面，白衣上的灰尘被她蹭得更明显了，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大半，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哪还有平时清冷出尘的模样。

“师姐你没事吧？”楚小夜想爬过去扶她，刚挪了半步就感觉天翻地覆，赶紧又坐回原地，“我感觉我的金丹在跳迪斯科……”

苏清雪摇摇头，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灵力按在太阳穴上：“别乱动，能量冲击还没完全散去。”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却依旧不忘调侃，“看来你的锅盖缓冲效果不错，至少没摔成熊猫眼。”

楚小夜这才发现自己毫发无伤，连锅盖都只是歪了点，而苏清雪的额角已经泛起淡淡的淤青——显然刚才落地时她用灵力护住了自己，才让他安然无恙。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正想说点什么，就被风长老中气十足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风长老拄着拐杖走到两人面前，山羊胡因为刚才的紧张还翘着，他先是打量了楚小夜半天，又绕着苏清雪转了两圈，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灵草绳，“你们俩……还能站起来吗？”

楚小夜试着动了动胳膊，感觉灵力恢复了些，就是脑袋还晕：“能倒是能……就是走直线有点困难。”他刚想撑着锅盖站起来，就感觉金丹在里面打了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左边歪去，差点撞到风长老。

“哎哟！”风长老吓得赶紧后退，拐杖“哐当”一声杵在地上，“你这孩子！站都站不稳还乱动！”

苏清雪靠着长剑勉强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能保持平衡：“长老，我们没事。”她的目光扫过裁判席，显然在等待最终判决。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擂台上，连最吵闹的小胖都屏住了呼吸，手里还攥着半块掉在地上的灵米糕。药老举着喇叭站在裁判席旁边，脖子伸得像仙鹤，生怕错过任何细节。玄铁长老则站在结界边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人群，显然还在提防血煞盟的残余势力。

风长老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翻看起来，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比赛记录：“根据规则，决赛需分出胜负……”他的手指在某一页停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你们俩同时失去战斗力，还同时突破境界……这情况前所未有啊！”

“依我看简单！”药老突然跳出来，举着放大镜指着楚小夜的锅盖，“楚小夜锅盖完好无损，灵力残留比苏丫头多三成，明显是他赢了！”

“药老您偏心！”小胖的声音从人群前排传来，他举着沾灰的应援牌大喊，“苏师姐是为了护着小夜师弟才灵力耗尽的！论真实实力肯定是师姐厉害！”

“就是！不能只看表面伤势！”女弟子们纷纷附和，举着苏清雪的应援旗晃得人眼花，“苏师姐的剑都没断，还能再战！”

“楚师兄的金丹进化了！这可是天大的突破！”男弟子们不甘示弱，把楚小夜围了个水泄不通，“应该算楚师兄赢！”

眼看台下又要吵成一锅粥，风长老气得把小本本往桌上一拍：“都给我闭嘴！修仙者岂能如此不辨是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长老的威严，“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公正裁决！”

只见风长老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奇怪的仪器，像是个带指针的罗盘，盘面上刻着“灵力检测仪”五个小字。他先走到楚小夜面前，将仪器对准他的丹田：“别动，测灵力残留。”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起来，最后停在“七成”的刻度上，还发出欢快的“嘀嘀”声。楚小夜感觉丹田内的金丹好奇地蹭了蹭指针方向，引得仪器又跳了跳。

“嗯……恢复得不错。”风长老点点头，又走到苏清雪面前，将仪器对准她的丹田。这次指针转得慢了很多，最后停在“三成”的位置，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苏丫头灵力消耗更大。”风长老摸着胡子沉吟，刚想说话就被药老打断。

“看吧看吧！我就说楚小夜赢了！灵力残留多就是证据！”药老举着喇叭大喊，差点把仪器震翻。

苏清雪却不卑不亢地开口：“长老，灵力多少不能作为胜负标准。比赛中我并未落败，只是能量冲击导致暂时脱力。”

“说得好！”小胖带头鼓掌，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风长老的脸又开始抽搐，他看看苏清雪坚定的眼神，又看看楚小夜肚子上还在微微发烫的锅盖，感觉这比处理药老的炼丹爆炸现场还头疼。他转头看向其他长老：“你们怎么看？”

负责记录的长老推了推眼镜：“回风长老，根据《玄天剑宗大比规则》第三章第七条，若双方同时失去战斗能力，应参考综合表现……”他翻着厚厚的规则书，“楚小夜先生突破境界一次，净化邪气一次；苏清雪女士同样突破境界，防御贡献更大……综合评分相差不到一分。”

“那就是平局咯！”药老抢着说，“平局好！平局皆大欢喜！”

“胡说！大比岂能有平局！”风长老吹胡子瞪眼，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最合理。他看着台下期待的目光，感觉头皮发麻，突然想起年轻时和师兄争夺首席弟子的场景，也是难分高下……

“咳咳！”风长老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音调，“经过裁判团慎重商议，结合双方表现、灵力状态、突破情况……”他顿了顿，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终于宣布，“本届宗门大比决赛结果——平局！”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楚小夜和苏清雪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小胖举着的应援牌停在半空，药老的喇叭都忘了放下。

三秒钟后，广场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比之前任何一次欢呼都要响亮！弟子们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有的笑得直拍大腿，连裁判席上的长老们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平局？！这也行？”

“哈哈哈！史上最离谱决赛！双双弹飞还能平局！”

“我就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连输赢都要一起！”

楚小夜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感觉比被苏清雪的剑气击中还烫。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苏清雪，发现师姐也在低头憋笑，耳根微微泛红，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笑什么笑！”风长老气得山羊胡都炸起来了，用拐杖使劲杵地，“这是最公正的判决！双方都有资格进入藏经阁！就这样定了！”

“耶！”楚小夜和苏清雪同时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平局意味着两个藏经阁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