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偶尔调整一下全息界面上的参数。
她在...活体解剖它?
伊莫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华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梅比乌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远处的观察者。
她专注地盯着数据流,手指在空中快速滑动。
舍沙的反击来得迅猛——它突然张开巨口,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束直射向梅比乌斯。
华下意识要冲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梅比乌斯面前突然展开一面半透明的菱形力场,将能量束折射向天空。
与此同时,她手套上的装置亮起刺目的红光。
样本收集完毕,实验结束。
梅比乌斯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可怕,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她抬起手,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华抬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云层中不知何时悬浮着数十个金属装置,此刻正组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
这是...
伊莫尔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华的胳膊,又是没见过的技术...
梅比乌斯的手指轻轻一划。
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颜色。
纯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精确命中舍沙的头部。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只有绝对的净化。
当光芒散去时,审判级崩坏兽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残余的部分正在快速碳化。
华感到喉咙发干,手心全是冷汗。
这就是逐火之蛾顶尖科学家的力量?
不,这已经超出了她对逐火之蛾科技的认知。
最终,这头曾经毁灭了半个沧海市的审判级崩坏兽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梅比乌斯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华和伊莫尔。
她歪了歪头,绿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出来吧,那边的小白鼠们。
她的声音出奇地甜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伊莫尔深吸一口气,和华一起走出掩体。
他保持着警惕,但按照规程展示了逐火之蛾的徽章,华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梅比乌斯博士,我们是第五特别行动小队的下士伊莫尔和华,奉命搜寻舍沙的残骸。
伊莫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镇定,但尾音还是有一丝不稳。
梅比乌斯轻轻挥手,那些纳米机械如同退潮般回到她的实验服下。
她走近两人,华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那双蛇一般的竖瞳,在夕阳下闪烁着非人的光芒。
呵,卑弥呼的小队。
梅比乌斯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她的目光在华身上停留得特别久,你们可以回去了,这里现在由我接管。
她展示了一个全息投影,上面的权限等级让伊莫尔瞳孔微缩——
那是直接来自最高议会的指令,权限甚至超过了逐火之蛾的常规指挥链。
伊莫尔犹豫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博士,舍沙的尸体...
会得到妥善处理。
梅比乌斯打断他,突然凑近华的脸,近到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我对它的基因序列很感兴趣。毕竟...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华的手臂装甲,冰凉的触感让华打了个寒颤,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舍沙的崩坏能而不变成死士的,不是吗?
华感到一阵来自生物本能的战栗,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审判级的崩坏兽。
梅比乌斯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明白了,博士。
伊莫尔适时地插话,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会向队长汇报情况。
梅比乌斯后退一步,笑容扩大:聪明的选择。现在,回去吧!,小白鼠们。夜晚要来了,而这里...
她回头看了眼已经死去的舍沙,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华最后看了一眼那头巨大的崩坏兽尸体,以及站在旁边的梅比乌斯。
在夕阳的余晖中,这位科学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废墟上,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走吧。
华低声对伊莫尔说,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嘶哑。
两人转身离开,华能感觉到梅比乌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直到转过街角。
她拿出通讯器,向卑弥呼汇报了情况,省略了梅比乌斯那些令人不安的言论。
收到。
卑弥呼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背景音里似乎有人在急促地说着什么,任务终止,立即返回基地。
通讯结束后,伊莫尔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因为压抑的情绪而略显尖锐:那些纳米机械...逐火之蛾什么时候研发出了这种技术?
华摇摇头,感到一阵疲惫袭来: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该走了。
伊莫尔拉了拉华的袖子,他的手指冰凉,那女人让我毛骨悚然。
华最后看了一眼舍沙的残骸,那里的地面已经结晶化,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她想起梅比乌斯眼中的光芒——
那不是战士的决意,也不是科学家的理性,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走吧。
华低声说,但她的心中已经埋下了一个疑问:那个女人,似乎特别关注自己?
两人沉默地走在返回的路上,身后,沧海市的废墟逐渐被夜色吞噬。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梅比乌斯正站在舍沙的尸体旁,手中的仪器发出诡异的绿光。
这就是属于我的无限吗?
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不过,华,英桀,有意思。
夜风拂过,带走了她的低语,只留下废墟中闪烁的诡异绿光,如同黑暗中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