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才更觉蹊跷。”

甄嬛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们。

“你们不觉得……昭贵妃娘娘，与我们选秀时遇到的那位季明月秀女，长得极为相似吗？”

流朱和浣碧闻言，皆是一惊，仔细回想起来。

“小主这么一说……”

流朱瞪大了眼睛：

“好像……是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槿汐更为沉稳，她沉吟道：

“容貌相似之人世间并非没有。只是……若昭贵妃真是那位‘季姑娘’，她为何要伪装成秀女？这其中的深意，实在令人费解。”

甄嬛点头：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若真是她，为何要屈尊降贵与我们这些秀女周旋？若说无意，今日之举又作何解释？若说有意……她图谋的又是什么？”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位昭贵妃，比张扬跋扈的华妃更让她觉得深不可测。

“小主，”

一旁的槿汐谨慎地提醒：

“此事关系重大，无凭无据，切不可对外人提起半分。昭贵妃地位显赫，深得帝心，不是我们目前可以揣测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谨言慎行，站稳脚跟。”

甄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我明白。只是这位贵妃娘娘，怕是日后我们在这宫中的关键所在了。”

无论是友是敌，都需万分小心。

沈眉庄亦在与贴身侍女采月分析着今日之事。

“昭贵妃娘娘气度非凡，今日一言解围，确实是个顶顶好的人。”

沈眉庄语气中带着欣赏，但同样有着疑惑。

“采月，你觉得……贵妃娘娘的容貌眼熟吗？”

采月努力回想，不确定地道：

“小主是说……像那位在选秀时的季姑娘？奴婢当时离得远，看得不真切，但感觉神韵是有些相似的。”

沈眉庄微微颔首：

“我也只是觉得眉眼间有些相似，或许是巧合吧。”

她性子沉稳，不愿意恶意揣测他人，尤其是刚刚帮过她们的昭贵妃。

“无论如何，昭贵妃今日善意，我们需铭记于心。在这宫中，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安陵容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更是激动难平。

她对季姐姐的印象最为深刻，感激也最深。如今见到与季姐姐如此相像的昭贵妃，又联想到入京后受到的种种暗中照拂，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蔓延。

“宝鹃，你说……昭贵妃娘娘……会不会就是……就是季姐姐？”

安陵容声音颤抖，带着期盼与难以置信。

宝鹃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

“小主！慎言！这话可不敢乱说！贵妃娘娘何等尊贵，怎会……怎会扮作秀女？”

“可是……若她不是，为何会与季姐姐如此相似？”

安陵容眼中含泪：

“贵妃娘娘若真是季姐姐，我便有机会报恩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对昭贵妃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宝鹃见她如此，没办法只能低声道：

“无论是不是，小主，您需牢牢记住。在这宫里，能得贵妃娘娘青眼是福分。但不可四处打听，不可妄加揣测，不然怕是会惹祸上身。”

安陵容点头，将这话记在心里。她暗下决心，如果昭贵妃就是季姐姐，她要竭尽全力报答这份恩情。

与其他几人的惊疑不定相比，博尔济吉特·青鸳则显得平静许多。

她安静地坐在窗前，抚摸着腕上一只古朴的玉镯，回想今日殿上种种。

对于昭贵妃与季明月是否相似，她并无太多想法，宫廷之中，真真假假，本就不是她需要过多关心的事情。她只需记住自己的身份，保持蒙古格格的尊严与体面，安然度日即可。

夜幕低垂，紫禁城各宫苑灯火渐次亮起，映照着不同主人的心事。

泠雪的一颦一笑，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新入宫的小主们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怀疑、猜测、感激、敬畏……种种情绪交织蔓延。

而承乾宫内，始作俑者正悠闲地品着桂花酿，听着年世兰叽叽喳喳地说着趣闻，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烛光下显得愈发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