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沙哑起来:
“她这是要你和皇嗣的命,她真是疯了。”
泠雪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淡漠:
“姐姐觉得,她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她那点可怜的权利,为了她为了十四爷!”
宜修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来就没把我当成真正的皇后,没把弘晖当成她的亲孙子。她心里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宝贝小儿子!她没有能掌控我的把柄,怕我有了你和孩子的支持,再也不受她掌控。所以她就要下这种毒手!”
积压多年的委屈、怨恨、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太后对她这个皇后的打压、对柔则的偏袒、对胤禵的偏心……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如今,竟然还要对她视若珍宝的泠雪下此毒手。
这彻底越过了她的底线。
泠雪静静地看着她发泄,直到她情绪稍缓,才轻声道:
“姐姐,如今,你待如何?”
宜修喘着气跌坐回椅子里,眼神由最初的狂怒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
她抬起头,看向泠雪,一字一顿道:
“本宫……与她,恩断义绝。”
她不再称“皇额娘”,而是直呼“她”。这一刻,她是大清的皇后,爱新觉罗胤禛的妻子,弘晖的母亲。
“从今日起,寿康宫一切用度份例,按制供给,但任何人,无本宫手谕,不得随意出入承乾宫、翊坤宫及景仁宫范围。太后凤体违和,需要静养,无事不必打扰。”
宜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六宫事务,本宫会亲自打理,绝不会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皎皎,你安心养胎,本宫……绝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丝毫伤害!”
这是彻底的决裂和封锁。
宜修要用皇后的权力,将太后彻底圈禁在寿康宫一方天地里,切断她所有伸向外的触手。
泠雪看着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决绝和冷厉,心中微叹。
从此开始,宜修才真正摆脱太后,成为了乌拉那拉家唯一的依仗。
“姐姐……”
泠雪伸出手。
宜修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圈泛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皎皎,你放心。有我在,这后宫乱不了。”
当日晚些时候,皇后宜修亲自去了一趟寿康宫。
无人知道她们谈了什么。只听说,皇后离开时,脸色冷若冰霜。而寿康宫内,传来太后摔碎茶盏的脆响。
自此,太后称病不出,皇后每日按例派人问安,却再未亲自踏足。后宫众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但无人敢议论半句。
承乾宫内,泠雪听着琥珀的回报,缓缓抚摸着腹部。
“娘娘,皇后娘娘她……”
琥珀有些担忧。
“她做得对。我和太后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
泠雪淡淡道:
“只有太后对我下手狠毒,才能让宜修和她彻底对立,以便能永绝后患。”
太后这步棋,走得又急又臭,不仅没能害成她,反而将宜修彻底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也彻底失去了对后宫的影响力。
“那咱们……”
“咱们按兵不动。”
泠雪唇角微扬。
“该急的,不是我们。”
窗外,寒风呼啸,腊月的紫禁城,一派肃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