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历467年,叹息之壁主体竣工,隔绝生效,安城成为孤岛,亦为囚笼。外界信息断绝,内部施行严格信息管制,淡化异兽与修炼者概念…
…人类潜能于绝境中爆发,有极小概率觉醒为“修炼者”,本源之争无定论,大致境界划分:入门(初步掌控)、灵炼(能量外放)、宗师(领域雏形)、超凡(法则融合)、神境(传说之境)…此乃我等存续之根本,然觉醒艰难,成长更需尸山血海…
…此城,乃玄界王朝最后之秩序,亦为人类文明最后之墓碑,若此城破,则火种熄灭,黑暗纪元…再无黎明。
一页页翻过,冰冷的文字叙述着百年沦陷的悲歌,王朝的崩塌,城市的陷落,组织的挣扎,灾祸级异兽的恐怖,修炼体系的残酷真相……
以及安城作为最后囚笼与墓碑的宿命,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得两人头晕目眩,浑身冰凉。
“原来…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坟墓里…”
阮云舟的声音颤抖,有些口齿不清,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纸页上“灾祸级异兽名录”那几个令人窒息的名字,指尖残留的微弱空间能量似乎受到刺激,在纸张表面激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细微涟漪,随即被他体内翻腾的眩晕感压了下去。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那股撕裂般的头痛和身体的虚弱感,在震惊的冲击下似乎暂时被压制了,精力在缓慢恢复,眼神却充满了茫然和沉重。
江念沉默着,脸色在昏黄光线下十分难看,他体内的那股混乱能量在阅读这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再次剧烈地翻腾、冲撞起来!
一种强烈的欲望在血管里奔涌,想要撕裂、打破什么,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依旧如同无头苍蝇般找不到宣泄和掌控的出口。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鲜血混着灰尘滴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觉醒?
他经历了最深的绝望,失去了所有亲人,在生死边缘徘徊数次,体内这股力量狂暴得几乎要将他撑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他无法真正掌控?!
难道他真的没有成为修炼者的天赋?在这弱肉强食、异兽横行的末日废土上,一个无法觉醒的普通人,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江念…”阮云舟察觉到他气息的剧烈波动和痛苦的神色,担忧地开口。
“我没事!”江念猛地打断他,声音沙哑而压抑。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抓起桌上那张摊开的、最大的地图。
手电光束聚焦,地图绘制得异常精细,使用的颜料似乎也非凡品,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微光。
中央的位置之中,一个被巨大、醒目的灰黑色圆圈,代表叹息之壁牢牢锁住的区域,标注着“安城”——也就是他们熟悉的、如今已成废墟的家园,在地图上显得如此渺小、孤立。
而圆圈之外,是广袤到令人绝望的、用各种颜色标记的广袤区域,上面标注着一个个令人心悸的名称......
大部分标注都是危险,少部分出现高危,隔离了这么多年,情报早已大不如前。
地图的边缘,还有一些更小、更模糊的标记和注释,指向更遥远、信息更匮乏的区域,充满了未知、极度危险等字样。
这就是高墙之外的世界,一个遍布着致命天险、资源点与人类据点如同风中残烛般散落挣扎的、广袤而狰狞的废土!
安城,不过是这片绝望之海中一座刚刚沉没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