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默默点头。一行人重新上车,在江念的指引下,再次回到了那片废墟角落,那个简陋的石冢前。
月光下,石冢更显凄凉。
萧弋远缓缓蹲下,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冰冷的石块,如同抚摸着儿子早已消逝的脸庞。他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沉默着,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悲伤。
“死了……就死了吧……”
许久,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这操蛋的世道…活着…未必是福……”
江念站在一旁,心中也充满了沉重和不解。
他忍不住问道:“师傅,传授您刀法的那位神秘老者,既然知道这刀法需要特殊血脉,为何……当初传授给云深后,不直接带他走呢?那样也许……”
萧弋远摇了摇头,眼神迷茫而疲惫:“老子也想不通…也许…那老家伙有他的规矩?也许…他当时自顾不暇?也许…这就是命?”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云深和他娘,都死在当年那场大乱里了,尸骨无存…没想到…他竟然流落到了这里…还学了老子的刀法…还…”
他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江念沉默,看来,那位神秘老者行事,远非他们所能揣度。
萧弋远心中的疑惑和遗憾,恐怕永远也无法解开了。
萧弋远在石冢前又站了许久,最后将葫芦里剩余的酒,全部洒在了石冢前。他直起身,重新戴上斗笠,遮住了所有表情,声音恢复了惯常的颓废和醉意,却多了一份化不开的疲惫:“小子,走了。这破地方……老子待着憋屈。”
“师傅,您……接下来去哪?”江念问道。
“去哪?”萧弋远晃了晃空葫芦,咧嘴苦笑笑,“天大地大,有酒的地方就是家,找个地方灌满这宝贝,然后……继续醉生梦死呗!”
他拍了拍江念的肩膀,力道很轻,“你小子……好好活着。别学老子,也别学云深那傻小子……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他踉跄着脚步,哼着不成调的苍凉小曲,身影很快融入了废墟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浓烈的酒气和深沉的悲伤,在月光下久久不散。
江念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对着石冢深深鞠了一躬,带着林晚萤和冥蝎,驾车离开了这片承载着太多伤痛记忆的废墟,返回晨曦城。
回到扑克牌组织,江念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入心底,投入了近乎疯狂的苦修之中。
星锐级的孤鸿在手,阎魔刀诀的威力更上层楼,他要变强,强到足以斩开这世间的绝望。
仅仅三天后。
江念正在训练场挥汗如雨,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臭小子!别练了!有好事找你!”
是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