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江念虽然早有准备,《逐狼步法》极限爆发侧移,并用孤鸿刀身格挡,但那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依旧透过刀身狠狠轰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山砸中,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摔在冰冷的泥水里,孤鸿脱手飞出,插在几步外的地上。
仅仅一招!三个宗师境,两昏迷一重伤,超凡境中期对宗师境,完全是碾压级的鸿沟。
“咳...咳咳...”
江念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灵力紊乱不堪,眼前阵阵发黑。他看着缓缓走来的黑煞,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这一次...又要死了吗?回溯的锚点不在这里...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
就在江念万念俱灰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仿佛被遗忘的冥蝎,突然动了动。
她似乎完全不受那恐怖威压的影响,空洞的眼神透过青黑色的鬼脸面具,静静地“看”着走来的黑煞。
黑煞的脚步声停住了,他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眼睛,越过了地上挣扎的江念,落在了冥蝎身上。
或者说,落在了冥蝎脖颈上那个闪烁着微弱暗红色光芒的金属项圈上。
他枯槁的脸上,疯狂的神情突然凝固了。
紧接着,一种更加扭曲、更加复杂的神色浮现出来——震惊、厌恶、回忆、以及一丝...刻骨的仇恨?
“这个项圈...”黑煞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好眼熟的东西...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猛地抬手指着冥蝎,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癫狂的恨意:
“这种用来操控活死人的变态玩意,妈的,抹杀神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傀儡!只有那个疯子才会发明这种东西!”
他死死盯着冥蝎脸上的鬼脸面具,“不过...这面具...这金属项圈...桀桀桀...简直是绝配啊!完美的小玩具!完美的杀戮机器!”
黑煞的目光转向地上重伤的江念,猩红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一种看傻子般的嘲讽:“小子...你...为什么要带着她?一个被项圈和面具彻底奴役的活死人,一个没有灵魂的杀戮兵器?难道...扑克牌现在也开始玩这种下作手段了?”
江念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声音嘶哑却清晰:
“这不是...下作手段...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应该是...命运的奴隶...”
“命运的奴隶?”
黑煞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猛地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凄厉、癫狂,在雨夜森林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哈哈哈...命运?!哈哈哈...真是可笑!荒谬!”
他笑得前俯后仰,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阴沉的天空,又指向地上的江念,指向昏迷的4哥6哥,最后指向沉默的冥蝎。
“看看这该死的末世!看看我们!看看她!”
黑煞的声音如同泣血的夜枭,“我们谁不是命运的奴隶?!谁不是在这操蛋的世界里挣扎求存,被苦难、被仇恨、被力量、被各种各样的枷锁所驱使、所玩弄?!”
“神境跌落又如何?基业被毁又如何?像她一样被剥夺了神智、变成行尸走肉的兵器又如何?!”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空洞,又瞬间被更深的疯狂所填满,“在这片被异兽和绝望笼罩的大地上...我们...都只是命运洪流中,身不由己、随时会被碾碎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