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北京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崇祯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王承恩悄声呈上一份火漆密报。“皇爷,关原决战详细战报,八百里加急。”
崇祯放下朱笔,展开战报。上面罗列着冰冷的数据:毙敌约一万二千,俘获四千余,联军溃散,我军阵亡九十七人,伤三百余。消耗火药xx斤,铅弹xxxxx发,炮弹xxx发……
他的目光在伤亡比和消耗清单上停留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喜悦,亦无怜悯。
“王承恩。”
“奴婢在。”
“此前兵部预估,平定九州、近畿,需耗银几何?**”
“回皇爷,粗算需五百万两上下,历时恐需二至三载。”
“嗯。”崇祯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东亚地图上的日本,“依此战果看,消耗可减三成,时日可缩短一半。新式火器之效,确凿无疑**。”
他话锋一转,语气淡漠:“然,杀敌一万,自损八百。此‘八百’之损耗,亦是国力之耗。”
“皇爷圣明。是否需增调粮饷兵员,以助征东都护府速定大局?”
“不必。”崇祯断然否定,“告诉户部,按原定份额拨付,不得追加。再密令登莱水师,加强对朝鲜海峡的封锁,严禁任何物资私运倭国。”
“着宋应星,根据此战数据,优化燧发枪机括,降低哑火率。命兵仗局,研制可破倭国竹垣的新式开花弹。**”
“另,拟旨嘉奖多尔衮,赐御用鞍马一副,黄金百两。对其用兵得法,节省国帑,表示朕心甚慰。”
他的关注点,始终在效率、成本与技术迭代上。关原的血战,在他眼中,是一场宝贵的实战测试,验证了新式陆军战术对旧式军队的碾压性优势,也为下一步的装备研发和资源调配提供了精确的数据支持。至于数万日军的死亡,只是达成战略目标的必要代价,是报表上一组需要优化的数字。
关原之战,以护乡军的绝对胜利告终。日军联军主力被彻底粉碎,老中酒井忠胜狼狈逃往近江。通往京都、大坂的道路,已然洞开。
硝烟散尽的战场上,护乡军工兵正在清理尸骸,收缴战利品。浓烈的血腥味经久不散。多尔衮骑马巡视战场,脚下是粘稠的血泥和破碎的武士刀。胜利的喜悦被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寒意取代。他赢得了战役,但也更深地绑在了大明帝国的战车上。
而在北京的深宫,崇祯在奏章上批下“知道了。善后事宜,着该督抚妥善办理”后,便将其搁置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