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断喙前的集结

“报告队长！第七小队队员张浩！请求归队！参加‘断喙’行动！老子这条腿是废了点儿，但爬，也能爬进那鸟矿场！替王磊…替牺牲的兄弟们…多宰几个杂碎！”

张浩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吼声，瞬间打破了简报室内凝重如铅的气氛。他拄着拐杖，左腿厚重的固定支架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长途奔波后的汗水，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死死钉在陆远志身上。那股从红石谷地底带出来的、混着硝烟、血性与不屈的彪悍气息，如同实质般撞开了沉重的防爆门，也撞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满屋的将星、情报主管、技术专家，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这掷地有声的请战所震撼。看着张浩那还渗着血迹的绷带、打着支架的伤腿和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念，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和悲壮感在众人心头油然而生。

陆远志看着闯进来的张浩，看着他那条被医生宣判需要漫长恢复的左腿，看着他那双燃烧着复仇之火、急切得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红石谷废墟中伸出的那只握枪的手，陵园地下他拼死守护的兄弟…所有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地推开椅子，动作牵扯着左臂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痛，但他浑然不觉。他几步冲到张浩面前，完好的右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住张浩的肩膀！力量之大，让张浩拄着拐杖的身体都晃了晃！

“张浩！你他妈…”陆远志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更深沉的心疼，几乎是吼出来的，“…不要命了？！医生让你下地了吗？！这腿还要不要了？！”他看着张浩脸上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肌肉，看着他额角滚落的冷汗，心如刀绞。

“队长！”张浩毫不退缩，迎着陆远志愤怒的目光，嘶声吼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陆远志脸上，“命是捡回来的！腿废了老子还有手！还有牙！王磊的血债！那些杂碎欠我们的！就在那‘翡翠矿场’！就在那‘渡鸦’身上！你让我躺在医院里当废物？！看着你们去拼命？！我做不到！队长！我做不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憋屈。

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两头受伤的雄狮，在凝重的空气中激烈地对视着。愤怒、心疼、理解、不甘、同生共死的兄弟情义…所有的情绪在无声中激烈碰撞。

整个简报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对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兄弟。老首长端坐在主位，眼神深邃，没有出声打断。

终于，陆远志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化作了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他抓着张浩肩膀的手，力道缓缓放松，但依旧没有松开。他太了解张浩了，了解他那颗被仇恨和不甘烧得滚烫的心。把他按在医院里，比杀了他还难受。

“归队？”陆远志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沙哑。

“是！队长！第七小队！张浩！请求归队！”张浩挺直胸膛，尽管身体因伤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的位置？”陆远志的声音冷硬。

“火力支援！战场情报判读！电子压制辅助！”张浩毫不犹豫，语速极快，“腿跑不动，但脑子没坏！手没断！给我一个后方指挥节点或者火力引导平台！我保证！绝不拖后腿！必要的时候，这条破腿当支架，老子也能架起枪当个固定炮台！”

陆远志的目光死死盯着张浩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确认他每一个字的决心。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好！”陆远志猛地点头，右手用力在张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归队！位置：后方支援与情报协调中心！协同‘利剑’技术组！负责战场信息整合、火力引导申请、以及…监控‘钥匙’相关数据销毁确认！任务重大！给我钉死在位置上！听清楚没有？！”

“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张浩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嘶声应道，仿佛身上的伤痛瞬间减轻了大半！他挣扎着想要敬礼，却被陆远志按住了。

“坐下！”陆远志不容置疑地命令，示意旁边的警卫扶张浩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张浩咧着嘴，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简报室内凝重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似乎被注入了一股铁血而悲壮的力量。所有人都明白，第七小队，这个用鲜血和牺牲铸就的番号，无论成员是否完整，其灵魂，从未残缺！

“继续简报！”陆远志回到自己的位置，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仿佛刚才的激荡从未发生。但他的目光扫过张浩时，那份不易察觉的担忧和信任，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