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洪小姐开了门，李砚舟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目光越过她，径直落在沙发上歪躺着的李明宇身上——那人睡得沉，嘴角还带着点无意识的笑意，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李砚舟走进屋，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李明宇，语气里满是不屑：“你真打算把星耀集团，交给这么个废物？”

洪小姐靠在墙边，指尖把玩着刚才的红酒杯，闻言轻笑了声，眼神里带着点玩味：“你要是有兴趣接手，交给你也没什么不行。”

这话像戳破了什么，李砚舟嗤笑一声，没再看沙发上的人。他在清北市本就家世显赫、有权有势，星耀集团那点利益，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犯不着跟个没背景的毛头小子抢食。

洪小姐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是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有本事的厉害人。”她话锋一转，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往沙发上熟睡的李明宇扫了眼，“言归正传，李明宇用不了多久就该进星耀集团了，之前说的，对付赵临的资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李砚舟没立刻回答，只靠在旁边的桌沿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藏着笃定，不用多说，答案早已明了。

李明宇是被窗外的夜色冻醒的，睁开眼时，屋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昏黄的光裹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撑着沙发坐起来，脑袋像被灌了铅，一阵一阵地疼，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和洪小姐碰杯的瞬间。

“我头怎么这么疼？”他揉着太阳穴，视线慢慢聚焦到对面的洪小姐身上，语气里带着点警惕，“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

洪小姐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转着空酒杯，闻言笑得眼尾弯了弯，一点没藏着掖着：“是啊，不然怎么能把你留在这儿过夜呢？”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李明宇，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洪小姐看着李明宇紧绷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连之前那点刻意的温和也收得干净。她早知道李明宇不过是枚暂时能用的棋子，等他帮着搅乱星耀集团、牵制住赵临，就会变成随时可弃的弃子——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在他面前装什么“盟友”。

李明宇完全没察觉到洪小姐态度里的冷淡，更没琢磨出“弃子”的意味，反倒被“掌控星耀集团”的幻想冲昏了头。他揉着还发疼的太阳穴，脸上又露出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语气里满是笃定：“等我彻底把星耀集团攥在手里，先把苏明远那老东西从集团里赶出去——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留着也是个麻烦。”

说到这儿，他还转头看向洪小姐，带着点自以为是的“承诺”：“到时候我帮你摆脱那个老头子，你跟着我。”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未来里，没注意到洪小姐听到这话时，眼底飞快掠过的嘲讽，更没发现对方端着水杯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洪小姐听着李明宇越说越离谱，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她实在耐不住性子，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没等他说完就抬手示意：“行了行了，先别说这些了。”

她压下心里的不耐，语气尽量保持着客气，起身往浴室方向指了指：“明宇，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顿了顿，又顺着他的心思往下说，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期待”，“我估摸着，苏晴她爸苏明远，用不了多久就会安排你进星耀集团了。”

说到这儿，她话锋微转，添了句看似提醒的话：“不过你也别太急，真进了星耀集团，里头的人和事复杂得很，对你来说，可是一场硬仗要打。”她刻意没把话说透，只看着李明宇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这蠢货，还真以为星耀集团是那么好拿的。

李明宇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身上裹着酒店的浴袍，见洪小姐坐在床边翻着手机，心里的燥热还没散，凑过去想从背后环住她，语气带着点黏糊的期待：“刚洗完，咱们……”

话还没说完，洪小姐就轻轻挣开了他的手，转头时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软和，语气很淡：“我这边刚好有个急事要处理，得出去一趟。”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外套，手指飞快地扣着纽扣，“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一会直接去地库取车走。”

李明宇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刚想说什么，就见洪小姐已经拿起包走到了门口，连个回头的动作都没有，只留下一句“门锁好”，门“咔嗒”一声关上，屋里瞬间又只剩他一个人。他愣在原地，刚才的兴致散得一干二净，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洪小姐推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苏明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倒少了几分在集团里的严肃。听见开门声，他抬眼看向门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洪小姐一边换鞋，一边随口应着：“没什么大事，一个朋友来滨海市，一起吃了顿饭，又聊了几句，耽误了点时间。”她把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转身就往厨房走，“你等会儿，我烧点开水给你泡茶。”

水壶“嗡嗡”响着，很快就冒出了热气。洪小姐拿过苏明远常喝的普洱，温杯、投茶、注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就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到他面前。她在苏明远身边的沙发坐下，指尖摩挲着杯壁，状似随意地开口：“对了，现在李明宇和苏晴不是已经领证结婚了嘛，我听晴晴提了一嘴，你们是不是打算把李明宇那小子安排到星耀集团去工作？”

苏明远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眉头轻轻皱了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顾虑：“确实有这个想法，晴晴已经怀孕了，可你也知道，李明宇现在才是个研一的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更别提企业管理这方面的本事了。真把他安排进星耀集团，他又能干得了什么？总不能给他个闲职混日子，传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