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安然被关进柴房“略施小计”之后,侯府上下对她倒是客客气气的,面子上也能过得去,安然便懒得跟他们计较那么多。
尤其是安茜由于在第一场中输给了安然,现在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内苦练棋艺,侯爷和柳姨娘不仅请来了最好的老师,还亲自坐镇把关。
安然当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但是她也不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见招拆招吧。
只不过在府中的生活确实烦闷无聊,她都快想死泽佑玄女和......那个大木头!
安然戳了戳眼前的桌子,试图把它想象成墨寒,但是发现不行......
“算了,不去想他了。”安然看着眼前之物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开朗起来,不安分的舌头又从再从右顶到左左顶到“油”。
一件月白直缀,用银线绣着暗竹纹,被她迅速换上,将青丝用玉冠束起,再往唇上贴了两撇俏皮的小胡子。
铜镜中瞬间映出一个清秀灵动的少年郎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穿男装,好吧,第一次随心所欲,无人看管的穿男装。
心情是十分的自由自在。
她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京城西市正值夜市,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她如鱼入水,先是在摊贩那儿买了包糖炒栗子,又挤进人群看了会儿杂耍,甚至还跟着喝了几声彩,眉眼间是久违的松弛与畅快。
行至一处猜灯谜的摊子前,她正凝神思索一个谜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含笑的嗓音:
“这位小公子,可是看上了那盏走马灯?”
安然回头,撞进一双琉璃紫的眸子里。
凤澜不知何时也到了此处,同样是一身便服,玄色锦袍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银紫长发仅用一根墨玉簪松松挽着,少了几分宫中的靡丽,多了几分江湖落拓的风流。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安然心头一跳,面上却镇定,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阁下也对此灯有兴趣?”
凤澜上前一步,折扇轻抬,几乎要碰到她的下巴,被她敏捷地侧头避开。
他也不恼,紫眸中兴趣更浓:“灯倒是寻常,只是觉得小公子面生......这通身的气度……也不像寻常人家。”
“彼此彼此。”安然反唇相讥,“阁下这双眼睛,也不像中原人士。”她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异色的瞳孔。
凤澜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好利的一张嘴。不如我们比一比,谁先猜出这摊子上最难的三个灯谜,赢家通吃,如何?”他指了指那盏最精致的八宝琉璃走马灯。
“怕你不成?”安然挑眉,心底那点好胜心被勾了起来。
两人便在灯谜摊前较上了劲。
安然博闻强识,凤澜机变百出,竟是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摊主乐得合不拢嘴,周围也聚拢了些看热闹的人。
猜至最后一个谜题,是一道极刁钻的典故谜。
安然略一思索,便道出了答案。凤澜几乎与她同时开口,答案虽异,却似乎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