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的目光似乎扫过下方众人,最后落在昏迷的昼新身上,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决定众生命运的淡漠:
“昼新长老守护天界追杀魔族,此番受制于人,情有可原。待其伤愈,再行论处。”
他顿了顿,话锋转向安然,语气依旧平稳,却让墨寒心中骤然一紧:
“然,安然此女,身负往生镜之力,此乃逆天之物。更兼其与魔族渊源甚深,力量莫测。今日既能重创昼新上神,可见其力已渐失控,恐非三界之福。”
“为免生灵涂炭,维护三界秩序……”神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最终的裁决意味,“将其收押天牢,严加看管。待查明其力根源,再行……定夺。”
“父皇!”如宁眼中闪过急切,她想要的是立刻处死那个安然!
神君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深邃无比,让如宁瞬间噤声。
墨寒握紧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听出来了!神君这番话,看似给了缓冲,实则已将安然定为“隐患”!所谓的“查明根源”,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比谁都清楚,神君乃至整个天庭高层,对往生镜这等蕴含时空本源之力的神器,觊觎已久!
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消除隐患,而是……夺取这股力量!安然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神君高踞宝座,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也掩盖了他眼底深处那抹对至高力量的贪婪与渴望。
诛杀?那太浪费了。
他要的,是掌控,是剥离,是将那逆转时空因果的力量,牢牢握于天帝之手!
一场看似公正的审判,实则早已定下了残酷的结局。
安然的存在本身,已成了原罪。
“至于墨寒。”神君依然端坐于九龙宝座,朦胧光晕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唯有那平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大殿中缓缓回荡,“墨寒上神心系三界安稳,虑事周全,所言不无道理。安然此女,力量虽异,然其心性尚未可知,直接诛杀,确有失仁和,恐寒了八方修士之心。”
众人回首望去,墨寒仍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神君又看向如宁,语气转为淡淡的责备:“如宁,你身为天界长公主,行事却如此莽撞急躁,胁迫上神,私用禁术,成何体统?此事过后,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
此言一出,如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还想争辩几句,却在神君那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目光下,将所有不甘与怨愤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狠狠瞪了地上的昼新一眼,愤然甩袖,在一众仙侍噤若寒蝉的注视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凌霄殿。
墨寒不知为何心中稍松一口气,但是看着昼新越来越微弱的身体,他心中仍是焦急万分。
终于,神君的视线也落在气息微弱的昼新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昼新,你身为天界上神,却因私情受人胁迫,罔顾天条,虽情有可原,然罪责难逃。即日起,削去神职,打入天牢寒狱,静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