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五人,三女两男,穿着清州一中崭新的校服,胸前的校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凯旋的士兵,径直走向那栋挂着“校长室”牌子的红砖小楼。
一路上,惊诧、艳羡的目光几乎将我们淹没。昔日那些对五班嗤之以鼻的老师,此刻脸上的表情精彩得能开染坊。
“进!”校长室里传来“周扒皮”王校长那标志性的官腔。
推开门,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校长正埋首文件堆,头也没抬:“什么事?”
“王校长,”陈琳声音清脆,带着扬眉吐气的镇定,“我们刚从清州一中报到回来,特地向母校‘报喜’。”
“报喜?”校长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小眼睛扫过我们身上的校服和校徽,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像是吞了只苍蝇。“哪个班的?”
“初三五班,陈琳、曹秋波、邵萍、赵松!”邵萍声音洪亮,侧身让出萧逸,“这位是三班的萧逸同学,也考上了!”
“五班?四个?还有萧逸?”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脸上的肌肉失控般抽搐。他猛吸一口烟,结果呛得剧烈咳嗽,脸涨成猪肝色,慌乱地灌下大口茶水才勉强压住。
办公室里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我们挺直腰板站着,心里那口憋了三年的恶气,终于畅快地吐出。
“好……好啊!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挤出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磨出,努力想挤出“欣慰”的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显然想起了那个“吃屎”的承诺,眼神躲闪,不敢与我们任何人对视。
“校长,”赵松适时开口,带着天真的残忍,“您几个月前说,我们五班要是能有三个考上……”
“咳咳咳!”校长用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粗暴打断,脸都咳紫了,挥舞手臂像驱赶苍蝇:“那是激励!看到你们有出息,我很欣慰!学校还有会,你们先回去吧!”
目的达到,我们公式化地道别,昂首挺胸走出校长室。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压抑的咆哮和东西摔落的闷响。
“哈哈哈!”萧逸第一个爆发出大笑,“周扒皮那张脸,绿的!跟霜打倭瓜似的!太他妈解气了!”
阳光暖洋洋的,校徽更亮了。这场“复仇”,干净利落。
心情大好的我们决定步行回公交站。经过一片僻静区域时,旁边是条长满芦苇的河沟。树荫浓密,光线幽暗。七月半,地狱门开……爷爷的警告在心底浮现,却被胜利的兴奋暂时掩盖。
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窜遍全身!像三伏天掉进冰窟,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脚步被钉在原地。
“曹秋波?怎么了?”陈琳最先察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