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们感觉到身体能动,立即拔腿四散而逃。
刑隐随手抓住一个,空着的那只手探入他的胸腔,掏出一颗乱跳的心脏,又随手丢弃。
他喃喃道:“脏东西。”
魔头暂时没再杀人,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口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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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萧索的背影,踏着那一地猩红碎肉走远,桑拢月忍不住“嘶”一声,道:
“完了,他变态了。”
蓝惊寒也说:“刑隐狂性大发,看来,这是屠戮平安镇的前奏?”
薛白骨:“那怎么办?我们要阻止吗?”
依着他的经验,这种历史重演的事情,几乎都难以阻止。
而没过多久,薛白骨就意识到,“阻止与否”,并非他们思考的问题。
他们应该想的是如何逃命——
探望过妻子的魔头,已经去而复返。
滔天的魔气,卷起狂风。
而狂风中竟夹杂着不同的武器,刀枪剑戟、毒针暗箭,一不小心就能将活人扎成筛子。
臻穹宗众人:“!!!”
“跑!”蓝惊寒大喝一声,顺势拦腰抱起蛮蛮。
一行人拔腿就跑。
桑拢月灵巧地躲过一支利箭,“我勒个天尊!这简直是随机杀人!”
看刑隐这意思,各种武器齐上阵,扎到谁算谁倒霉。
若他们修为还在,对付这样的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可惜如今除了洛衔烛,大家都是凡人。
早知道关键剧情不能跳过,他们都演修真弟子就好了!
好在他们炼体的基本功还在。
基础的闪转腾挪,如刻在骨髓里一般,以至于一行人一次次险险避开那些致命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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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招“群攻技”,自然不是刑隐的全部招数。
他胸中巨大的悲痛和怒火,都急需发泄。
一场虐杀才刚刚开始。
刑隐一路欣赏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凡人,一路随机挑选“幸运观众”,掏出他们的心脏。
黑雾弥漫,他自己看不清方向,只是木然地报复。
终于,一个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男子和一般人不同,没有见到他就没命地跑,反而主动挑衅:“喂!魔头,有本事你来杀我!”
刑隐:?
有趣。
还有主动找死的?
刑隐也没客气,化指为爪,当机立断插进那人的胸膛,才慢吞吞地问:
“为什么找死?”
男人却没看他,余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刑隐也看过去,恰好与抱着蛮蛮的蓝惊寒对上视线。
那男人忽然破口大骂:“魔头!我¥……%&#@#!”
他骂得很脏,似乎竭尽所能地激怒魔头。
没想到,魔头居然没杀他,反倒一针见血地问:“那孩子是你女儿?”
男人:“!!!”
他没想到魔头这么敏锐,登时猛烈挣扎起来,仿佛一条刚被开膛破肚的鱼。
刑隐却没就着胸膛的伤口,将他的心脏扯出来。
他只是低声道:“看来是了。”
“想救你女儿吗?”刑隐又在男人耳边说,“想的话,就去把她送出平安镇。”
刑隐将手从那伤口里扯出来。
紧接着,男人便感到胸前一阵暖意,“你、你真的放我走?”
刑隐:“自然。”
“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让那小丫头去附近的宗门求助,求那些牛鼻子来杀我。”
“他们不是爱管闲事、遇魔必杀吗?”
“本座便在此处摆好‘鸿门宴’,杀尽天下修真者!”
“若能做到,你女儿便是平安镇唯一的活口。”
“还不快去?”刑隐不耐烦地说,“你的伤口等不了多久,还会再度裂开……不想救她了?”
男人闻言,单手捂住胸口,倒退两步,踉踉跄跄地奋力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