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惟庸。
知道,老爷这是要……要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绝路了!
“老爷,三思啊!”管家还想劝阻。
“快去!”胡惟庸厉声喝道,不容置疑。
“是……是!”管家不敢再多言,躬身领命,匆匆退下安排去了。
胡惟庸缓缓转过身,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儒雅和深沉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隼,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寒光,直直地射向面无人色的吕本。
“吕大人,”胡惟庸的声音不高,却带压迫感,打破了沉默:
“眼下情势,想必你也看清了。陛下布下此局,刀锋直指。”
“退,是万丈深渊;进,或有一线生机。本相已决意……踏上这条高位取险之路。”
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逼视着吕本,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知吕大人你……此刻,要作何抉择?”
吕本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辩解或求饶的话。
然而,他话音未落!
嗖!嗖!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书房的阴影角落里闪现而出!
这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中,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腰间佩戴着狭长的弯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显然早已潜伏在此多时!
“吕本吓得惊叫一声,指着胡惟庸:
“胡……胡相!你……你这是何为?!”
他慌了,这分明是图穷匕见,要强行逼他上船!
胡惟庸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语气却显得颇为“无奈”:
“吕大人,何必惊慌?本相这也是为了保全你我两家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啊。还望吕大人莫要自误,做出不明智的选择才好。”
说罢,不再看惊恐万状的吕本,而是抬起头,对着窗外寂静的庭院,运足中气,朗声喊道,声音清晰地传遍了相府的每一个角落:
“娘娘!你若在此,或能听闻!若要保全汝父吕大人性命无碍,还请现身一见,助本相一臂之力!否则……休怪本相无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不仅是喊给可能潜伏在暗处的吕氏听的,更是一种试探和摊牌!
喊话之后,庭院中依旧寂静无声,并无回应。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再犹豫,对那两名黑衣死士挥了挥手,语气冰冷地下令:
“将吕大人请下去,‘好生伺候’,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两名死士低喝一声,上前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吕本,如同拖死狗一般,迅速将其拖出了书房,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处理完吕本,胡惟庸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磨墨挥毫,笔走龙蛇,迅速写就一封密信。
写完后,小心地用火漆封好,盖上自己的私印,沉声唤来一名绝对心腹的家将:
“将此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秘密送往凤阳中都,务必亲手交到韩国公手中!请老师……早作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