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滔滔不绝的侃了起来。
什么盔头应该怎么戴,脸上的色应该怎么勾。
哪个叫赶板夺字、哪个叫调底调面。
又侃到哪位角儿上场前得吃牛排,哪个角儿得吃四十个饺子。
给白敬业三人都侃傻了。
张六子爱听戏,他也不太懂里面的事。
白敬业也一样。
冯庸更别提了,还特么赶不上白敬业呢。
白敬业正听得不耐烦,想出去抽颗烟透口气的时候。
外边走进一个军官,“哲生,先生那边结束了。”
哲生点点头,冲三人道,“我去去就回。”
“哲生兄请便。”
时间不长,哲生返了回来,说大先生那边忙完了请三人过去。
白敬业整理整理衣服,跟着他来到大先生的房间。
进房间提鼻子一闻,一股浓浓的药味。
大先生蜷缩在躺椅上,已然是骨瘦嶙峋,强撑着这口气。
他见三人进来,艰难的冲三人招了招手。
“学生张六子,学生冯庸、学生白修合见过先生。”
大先生脸上带着微笑,“坐,都坐。”
“我现在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呵呵,早两个月我还能和你们一起喝喝酒,如今不行喽。”
白敬业听着有些心酸,按照时间的进程,这位老人还剩下不到20天的命。
“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见见华夏如今的青年俊杰,你们今年都多大年岁?”
张六子一笑,“我们三个同年,二十四岁。”
“二十四…正当年啊!”
大先生说着似乎陷入回忆,口中呢喃道,“昔年檀香山,建立兴中会时,我业以而立之年。”
“三十年细说从前,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只恨盛年不在,不能再为我华夏之平等自由,续涂肝脑。”
张六子听后,冲大先生深鞠一躬,“先生,学生拜读您的思想依旧,敢问我华夏之路何在,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大先生撑着躺椅想要坐起来,旁边的侍从伸手将先生扶起。
“令尊旧时风流,但我华夏之前路已非旧时,独行者必会遭四方声讨,还望汉卿你能及时规劝尔父。”
“你东北的地势最为特殊,夹杂在黑白两大帝国之间,黑也想吃、白也想占,不易啊。”
“希望汉卿你能坚持住华夏之一统,华夏之崛起唯有一统!”
大先生说着看向白修合,“修合,你曾在北大说的那句为民族的伟大复兴而读书,甚好!”
“希望你能坚持住心中所想…咳咳咳咳…”
“我是看不到那天了,若你能看见…将来携一壶好酒…替我在坟前做一篇文章…我泉下有知也无憾了。”
“咳咳咳”
白敬业起身来到大先生身边,“晚辈谨记,先生,会有那天的,会有的。”
大先生含笑点了点头,“我相信会有的。”
侍从见先生的精神头有些不足,劝道,“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先生挥挥手,侍从拿着一个托盘,上边有着三样物品。
一个卷轴、一只表、一支笔。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笔给修合、表赠冯庸,这幅字就留给汉卿你了。”
张六子打开卷轴一看,上边写着四个大字。
天下为公!
他郑重的再次向大先生鞠躬道,“请先生放心,学生谨记。”
白敬业临出门前,大先生叫住了他。
“修合!”
“先生您说。”
“你的那句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你觉得我配得上么?”
“您当之无愧!”
大先生满足的笑笑,挥了挥手。
等出了府邸,原本的艳阳天此时变得灰蒙蒙的。
零星的雪花飘落在三人身上。
他们都觉得心中仿佛有股子郁气难以吐出。
冯庸看着天空,轻声道,“要不喝点去?”
“不醉不归!”
酒醒还醉醉还醒,一笑人间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