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等待时，实验楼的门忽然被推开。

陆司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阴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但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背脊却挺得笔直。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林微漾，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向她走来。

林微漾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陆司辰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她面前。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而极度沙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如同星辰破开云雾般的清亮：

“完成了。”

林微漾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夹，感觉像是接住了他这三天的全部心血。她看着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陆司辰也看着她，嘴角极其缓慢地、生疏地向上牵动，回馈了一个几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微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周教授。

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周教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更多的却是欣慰和激赏：“司辰，框架我看完了。不得不说……超出我的预期。尤其是你将量子纠缠的非定域性与黑洞视界联系起来的那个切入点，很大胆，也很有潜力。这个名额，是你的了。”

林微漾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下。

陆司辰对着电话，平静地回答：“谢谢教授。”

挂断电话，两人站在静谧的夜色里，相视无言，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目光中交汇。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陆司辰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连续几条来自他母亲的短信，他没有点开，但预览已经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周教授告诉我结果了。恭喜。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的选择。」

「论坛结束后，你需要回家一趟。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彻底的、不受干扰的谈话。」

「关于你的未来，以及……那个女孩在你未来中的位置，必须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