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地一沉，他空出一只手推了对方几下，原本还会对触碰有所反应的少年，此刻却没有任何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巨石般压在了诸伏景光的心头。

车子在一个急转弯后停了下来，诸伏景光想要再次查看对方的情况。

——他不知道，能量耗尽的过程虽然并不等同于死亡，但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副驾驶上，孩子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的呼吸间隔都变得无比漫长，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诸伏景光心头一紧，他不敢再耽搁，顾不上瓢泼的大雨，尽最大可能地将车子的速度提上来。

但是雨实在太大，车子不可避免的发生打滑，逼得诸伏景光不得不一次次踩下刹车，将不断提起的车速又一次的降下来。

当车子再一次在道路上颠簸时，对方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那微弱的呼吸几乎要彻底停止了，连身体都逐渐变得冰冷，原本搭在身侧的手无力地垂下。

诸伏景光知道他此刻应该停下来检查，确定对方的生死，如果对方已经死了，自己就不应该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从决定成为卧底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要懂得取舍。

但是……

情感和理智背离，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车子在风雨中继续疾驰，在雨幕中，如同一支离弦的箭。

*

“碎片回来了，应该是能量耗尽了，倒是比预计的要快一些。”1046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正打算把床头杯子推下去的田纳西悄悄地把爪子收了回来，装作无事的样子甩了甩尾巴：

“喵？（回来了？你不是说还要一两天吗？）”

1046也有些纳闷：“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偏差这么多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加快了能量的流失？”

这可能性也不小，毕竟能量不够连成人的身体都很难维持，没有系统的帮助，就会逐渐变成小孩子，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事倒也不奇怪。

“喵……（希望没有惹出什么大事来。）”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到启动逃生系统的地步，不惹出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后续擦屁股的还是自己，田纳西也不免有些头疼。

1046倒是想得开：“烦恼那么多也没用，横竖都得等你攒够能量，能够维持成年人的体型吧。”

一猫一统短暂地烦恼了三秒钟，就决定先这样吧，把一切暂时抛之脑后了。

“话说回来，这个警察怎么天天做噩梦，从我们来的那天起，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1046的话题又引向了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