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虚拟的钢铁丛林间高速移动、碰撞、分开，再碰撞。身影交错间，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转换。金属墙壁被拳脚余波砸出凹痕，虚拟的管道被闪避的身影撞得扭曲。汗水飞溅，粗重的喘息声与肉体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僵持与破绽。

战斗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琴酒的嘴角破裂，额角有一片青紫。卡慕的右臂有些不自然的弯曲，左侧腰腹一片淤青，呼吸也明显急促了许多。

看上去势均力敌。

但就在一次激烈的缠斗中，琴酒一记重拳轰向卡慕胸口，卡慕似乎因为手臂的伤势影响了格挡速度，防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

琴酒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然而，就在拳头即将印实的前一刻，卡慕原本可以强行侧身卸力，或者以更重的代价换取反击的机会，但他没有。

他几乎是主动地，将胸膛微微迎了上去。

“咚！！！”

一声结实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卡慕整个人被这一拳打得踉跄后退了七八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一根虚拟的钢柱上才停下来。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胸腹间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

琴酒的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中，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倚着钢柱、勉强站立的卡慕。训练场内一时间只剩下卡慕压抑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

几秒后，卡慕勉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抬手用指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向琴酒，居然又扯出了一个带着血色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招招致命、几乎拆了小半个训练场的激烈搏杀只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消气了吗？”

琴酒缓缓收回拳头，周身凌厉的杀气一点点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他没有回答卡慕的问题，而是迈步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盯着卡慕那双带着笑意的下垂眼，声音低沉而危险，一字一句地砸在卡慕心上：

“记住你的身份，卡慕。”

这场搏斗，表面上不分胜负，甚至卡慕最后挨了更重的一拳。但两个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最后那一刻，是卡慕自己选择了“败北”。

这家伙最后收力的瞬间太明显了——他是故意露出破绽，硬接了这一拳。他用这一拳，暂时平息了琴酒的怒火，也默认了对方的警告。而琴酒，接受了他的“认输”，但也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醒他不可逾越的界限。

“卡慕，”琴酒的声音低沉冰冷，打破了训练场内凝滞的空气，“别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他向前迈了一步，压迫感随之而来，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卡慕看似放松实则戒备的姿态。

“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琴酒的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带着重量，“不是因为一次任务的懈怠，而是你的态度。”

“莱伊是老鼠，是必须清除的叛徒。任何可能影响清除效率的行为，都是在挑战组织的底线，也是在挑战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