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过很多人。”叶凌说，“很多人，比你想象中要更多。”

“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哪怕是救人的时候，我也会优先保全自己的生命。活着——对我来说这一点的优先级要比一切都高。”

她轻声说着近乎残忍的话：“别在我身上寻找你曾经丢掉的东西。”

白泽的心像是沉入了水中。

她是故意的。

今天她完全可以不插手，但她却故意将这一面展露给他看。

她看清楚了他那点可笑的妄念，所以就强迫他认清楚现实。

“可是……”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在遇到鬼藤的时候，你几乎是拼上了性命，来保护我们几个。那时候我们刚刚认识，我甚至还想着将你卖给守城军……”

“那时候如果我不赌一把的话，很可能会和你们一起死。”叶凌说，“我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只是在告诉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也别期待我成为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不是。”

她顿了顿，又说：“用影的话来说，那种人是活不长的。”

白泽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这样……很好。”

她不是他期待的那种人，也永远不会变成那种人。

如果她一直不打破他的这一层幻想，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幻想的破灭而无法接受。

到时候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是可靠强大的队友，而不是他对自己无能的懊悔和寄托。

“这样很好。”他重复道。

……

黑桃酒馆。

“零！”

叶凌刚走进门，小小就高兴地跑了过来：“你回来啦！”

她踮着脚东张西望：“东西都带来了？食人蜂，逐生花……还有什么别的没？”

“给你带了一点纪念品。”叶凌说，“食人蜂的尾针你的收藏里应该还没有吧？”

小小顿时眉开眼笑：“没有没有，零你最好了！”

另一边岩也将装着逐生花的袋子拿了进来，小小瞥了一眼：“呦，这么多。”

她拿起袋子：“你们等一会儿，我拿给熊哥看看。”说着就进了屋。

叶凌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身上。

小小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

“喏，结晶原石！”

小小递了一个盒子过来：“先说好，不管开出什么异能都不退不换哈！”

叶凌笑了下：“知道了。”

他们来的时间是下午，陆续有人进了酒馆，小小很快就忙成了陀螺。

白泽几人还有别的事要做，叶凌推说自己想要喝一杯，独自留在了酒馆里。

她坐在角落安静地喝着奶啤，看着小小熟稔地与别人说话，交接委托物品，偌大的一个酒馆，她一个人竟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叶凌一直等着，等到快午夜的时候，小小终于闲了下来。

“零，你还没走呢？”她打着哈欠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累死了，今天晚上客人好多。”

“客人越多你赚的钱不就越多么？”叶凌笑着说。

小小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她撑着下巴，看着叶凌笑，声音软糯糯的：“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