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察觉到上面的动静,变得更加狂躁,哼哧着朝他的方向撞来!
宋卫国立刻灵活地向旁边一闪,避开了野猪的冲撞。
陷阱上部空间有限,野猪转身不便。
趁它一次冲撞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宋卫国眼中凶光一闪,动了!
他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蹿上前,左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死死抓住了野猪一只前腿的蹄子,用力向上提起!
野猪猝不及防,上半身瞬间被定住,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怒的嚎叫,下半身徒劳地在地上扒拉!
就是现在!
宋卫国右手握紧柴刀,没有丝毫迟疑,将全身的力量和重量都压了上去,对着野猪暴露出来的、相对柔软的咽喉部位,狠狠一刀捅了进去!
噗嗤!
锋利的刀尖精准地切开了气管和血管!
滚烫的猪血如同喷泉般猛地飙射出来,溅了宋卫国一脸一身!
“嗷——嗬嗬——”野猪发出最后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四肢剧烈地抽搐挣扎,力量大得惊人。
宋卫国死死抓住它的前腿,握紧柴刀又用力搅动了一下,确保致命!
野猪的挣扎迅速减弱,哼哧声变成了血液灌入气管的嗬嗬声,最终,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然后彻底软了下去,只剩下神经末梢还在微微抽搐。
温热的血液浸湿了坑底的泥土,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卫国松开手,喘着粗气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着脚下陷阱里这头已经毙命的猎物,胸口剧烈起伏着。
成功了!
独自一人,用最简陋的工具,猎杀了一头半大野猪!
这在前世年轻时,也是值得夸耀的战绩!
短暂的兴奋过后,是巨大的疲惫和更现实的问题——如何把这百十斤重的大家伙弄回去?
陷阱太深,他一个人很难把野猪弄上去。
而且必须尽快处理,血腥味很快就会招来其他食肉动物。
他略一思索,有了主意。
他先在陷阱外面,将那根粗麻绳的一端牢牢绑在旁边一棵大树上,另一端垂下陷阱。
他再次下到坑底,用绳子费力地将野猪的后腿捆紧。
然后他爬上去,如同纤夫般,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地将沉重的野猪拖拽上来。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力气,刚刚厮杀过的身体本就疲惫,此刻更是酸软无力,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滚落,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如铁。
终于,噗通一声,野猪沉重的躯体被完全拖出了陷阱,摔在旁边的地上。
宋卫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这头来之不易的猎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疲惫却畅快的笑容。
休息了片刻,他不敢多耽搁。
山林里的掠食者鼻子灵得很。
他砍下一根粗壮的树枝,削尖两头,用绳子将野猪的四蹄捆在一起,穿在木棍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担架。
然后,他将铁锹、木棍等工具藏好,深吸一口气,弯腰挑起这副沉重的担架。
一百多斤的重量压上肩头,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咬紧牙关,稳住身形,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定地朝着山下屯子的方向走去。
担架吱呀作响,野猪的尸体随着步伐晃动,浓重的血腥味在他身后弥漫开来。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肩膀被木棍硌得生疼,酸麻的手臂几乎抬不起来,腰背更是如同断裂般痛苦。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这沉重的分量,是生活的重压,更是改变命运的希望!
当他终于扛着这头惊人的猎物,踉踉跄跄地出现在屯子边缘时,天色已经大亮。
早起捡粪的老头,出门挑水的妇人,准备上工的男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愣地看着那个浑身血污、扛着巨大野猪、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的男人。
“嘶……那…那是宋老三?”
“野猪!他打到野猪了!”
“我的妈呀!那么大一头!他咋打到的?”
“快看!好多血!”
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瞬间响起,打破了屯子清晨的宁静。
宋卫国对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恍若未闻,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对抗肩膀上的重量和保持平衡上。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家。
他扛着这头用命搏来的野猪,一步一步,如同凯旋的勇士,又如同负重的蜗牛,在无数道震惊、羡慕、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走向那扇破旧的、象征着希望和改变的家门。
沉重的脚步声和野猪担架吱呀的声响,如同擂响的战鼓,宣告着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