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太玄。
老秃驴听好了!这可是我嫡亲师兄!道士揣着手洋洋得意。
师兄?
莫不是修得了驻颜秘术?
老和尚手串一颤,连忙躬身行礼:贫僧一休,见过太玄真人。
大师不必多礼。
真人夤夜前来......
睡不着出来逛逛,顺便讨教几句佛法。太玄眼中精光乍现。
佛法?
一休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他还当是寻常拌嘴,哪知对方专为论道而来——毕竟晨钟暮鼓本是修行本分,并不觉得扰人。
角落里那道士早让徒弟搬来条凳,嗑着瓜子等看好戏。
道门高士也通佛理?老和尚饶有兴致地将佛珠转了半圈。
修道之人怎会钻研佛法?
属实荒谬。
陈龙平静回应:略知一二罢了。
既然施主坚持,老衲愿与道友论法。一休大师并未推辞。
他早闻陈龙太玄剑仙之名,确是道门翘楚。
然佛法辩难非比道法高低。
若论修为,十个自己亦非其敌手。
但论佛法,除却少数高僧大德,他自信不输于人。
余光瞥见四目道人掩嘴窃笑,心中忽生警兆。
四目忆及当年:
某位佛门高僧登茅山论道,连败多位长老。
陈龙忽出列请战。
众皆以为高僧必胜。
孰料七日七夜后——
高僧咯血而遁,形销骨立。
后闻其佛心崩碎,终生难进。
临去时曾言:此子乃佛陀转世。
此事震动佛门,方丈亲至要人,却被茅山强硬回绝。
什么佛陀转世?他们只认这位是茅山首席**。
那一役后,陈龙声望更隆。
此刻一休大师轻慢之态,恰似当年那位高僧。
思及此,四目道人愈发期待看到老友怀疑人生的神情。
家乐,你说大师伯与我师父论法,孰胜?青青悄然相询。
家乐挺胸道:这还用问?自是大师伯!
(
“你师伯懂佛法?别开玩笑了!”青青撇撇嘴,满脸不信。
她总觉得家乐在夸大其词。
家乐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师伯到底有多厉害,就是一种感觉……”
“那就等着瞧吧!”青青轻哼一声,目光转向正在论佛的两人。
一休大师端坐如钟,嗓音洪亮:“诵经可以开智明理,念佛能让心归于清净慈悲,进而觉悟真我。日日精进修行,终得善果以示报应。”
说完,他看向陈龙,神情平静而从容。
旁人听了都暗自点头,认为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陈龙却不紧不慢地开口:“错了,你认为的佛法仍是表象,根本没有领悟到至高境界。”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在场的人全都面露不解,觉得这话未免太过狂妄。
青青更是气得柳眉倒竖——这人凭什么对她师父出言不逊?难道就因为长得好看便能肆意妄为?
一休大师眉头紧锁,语气严肃:“道友此言究竟何意?莫非要坏我心境?”
若非顾及对方茅山**的身份,他几乎已经要当场发作。这样的话已经触犯了他的禁忌,令他极为不快。
多年来他潜心修佛,岂能容人如此轻视?
陈龙却不退让:“大师,你诵经礼佛,求的是什么?”
“可您弄错了一件事——那不过是执念作祟,自以为念经必有善报。可若有一天,您发现并不是这样呢?”
“到那时,您坚持的信念又算什么?”
他凝视着一休大师,句句如刀。
一休大师听后身形微晃,仿佛被霹雳击中脑海,长久以来的信念竟开始摇摇欲坠。
他眼神空洞,对方所言之事他从未深思。
只因他不敢深想。
此刻陈龙毫不掩饰地道破**,如同将他毕生信念践踏于脚下。
这令他猝不及防,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
禅心震颤。
许久之后。
一休禅师睁眼问道:施主所言确有道理,但老衲想问,每日诵经礼佛有何不妥?
陈龙含笑道:并无不妥,但这不过是小乘修行,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仅为需受管束之人所设。禅师可明白?
一休眉头紧锁。
这不就是在说他把持不住本性吗?
那至高无上的大乘佛法,究竟为何物?
目睹老友陷入迷惘的四目道人,不禁心生怜悯。
敢请教阁下,何为大乘佛法?真正佛道又是什么?沉默多时,他睁眼恭敬求教。
89悟道只需朝暮间
老和尚问得直截了当。
陈龙望着他惶惑的眼神,缓声道:真正的大乘佛法始终在你心底。
在心底?
一休显出困惑神色。
大乘佛法不是世间罕有吗?怎会在心间?
所谓大乘佛法,即是佛道,本就植根众人心田。
佛道为何?
是逍遥无惧,不被规矩所囚。
人为佛,众生皆可成佛!
此话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