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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站台声波破迷局(1/2)

镜海市火车站南广场,晨曦刚把天际染成橘粉色,进站口的玻璃门就被拎着行李箱的人推开,滑轮碾过地砖的声响此起彼伏。广场中央的老槐树还沾着夜露,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风一吹就簌簌落下,砸在地面的青砖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公羊黻裹紧了身上的藏青色旧外套,领口磨得发亮的纽扣蹭着下巴,有点痒。她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金属外壳被岁月磨出包浆,按键上的字迹都快看不清了。这是丈夫留下的老物件,里面存着他三十年前值夜班时录的发车广播,每次按下播放键,那声带着沙哑的“各位旅客,K452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带好您的行李……”就会钻出来,像丈夫还站在站台尽头,穿着藏蓝的铁路制服,冲她挥手。

“黻姨,早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羊黻回头,就见老马扛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快步走了过来。老马的头发白了大半,胡乱梳在脑后,露出额头的皱纹,身上的灰色夹克沾着不少尘土,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起球的秋衣。他手里还拎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缸沿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字样,随着他的步伐晃悠着。

“又去废品站淘货了?”公羊黻笑着问,指了指他肩上的蛇皮袋。

“可不是嘛!”老马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昨晚听人说有批老磁带,想着说不定能找到你要的那种老广播录音,就跑了趟。”他说着,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几盘裹着灰尘的磁带,递了过去,“你瞅瞅,有没有能用的?”

公羊黻接过磁带,指尖拂过上面的标签,有的写着“邓丽君金曲”,有的是空白的,磁带壳都脆得一碰就掉渣。她拿出录音机,小心翼翼地拆开一盘,把磁带塞进去,按下播放键。电流声“滋滋”响了半天,才传出一段模糊的戏曲声,咿咿呀呀的,根本听不清唱的是什么。

“唉,又没戏。”老马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不过你也别灰心,咱们再找找,总能找到你丈夫当年那趟车的完整录音。”

公羊黻点点头,把磁带倒回去,重新收好。她抬头看向火车站的钟楼,时针刚过六点,分针指向十二,金色的指针在晨曦里闪着光。三十年前的今天,就是这个时间,丈夫值完最后一个夜班,说要去买包烟,结果就再也没回来。铁路局说他是突发心脏病,可公羊黻总觉得不对劲,丈夫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出事?这些年,她一直在找线索,而丈夫留下的这段广播录音,是她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发尾微微卷曲,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她身上的连衣裙是棉质的,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小雏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边沾着点泥渍,看起来是刚跑过步。

“请问,您是公羊黻阿姨吗?”女孩停下脚步,喘着气问道,脸颊泛着红晕,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公羊黻愣了一下,点点头:“我是,你是?”

“我叫苏晚晴,”女孩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了过来,“这是我爷爷的照片,他说您可能认识他。”

公羊黻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画面。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铁路制服,身姿挺拔,笑容温和,眉眼间竟和自己的丈夫有几分相似。她猛地抬头,看向苏晚晴:“这是……”

“这是我爷爷,苏建民,”苏晚晴解释道,“他以前也是火车站的列车司机,三十年前,和您丈夫是同事。我爷爷说,当年您丈夫出事那天,他也在班上,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说,可又怕您伤心,就拖到了现在。”

公羊黻的心脏猛地一跳,手里的录音机差点掉在地上。她紧紧攥着照片,指节都泛了白:“你爷爷……他现在在哪?他知道什么?”

“我爷爷前段时间中风了,现在在市医院住院,说话不太利索,”苏晚晴说着,眼圈红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递给公羊黻,“这是我爷爷当年的工作笔记,里面记着一些事,他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公羊黻接过铁盒,手指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工作笔记”四个字,字迹工整。她翻开第一页,里面记着每天的出车记录,日期、车次、乘客人数,一目了然。她快速往后翻,翻到三十年前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今日值夜班,K452次列车正常发车。老周(公羊黻丈夫)说要去买烟,让我替他盯会儿。十分钟后,接到调度室电话,说老周在站台尽头晕倒了……”

公羊黻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接着往下看,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我去现场的时候,看到老周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污染’,但我没敢说,怕惹麻烦。”

“污染?”公羊黻抬起头,看向苏晚晴,“什么污染?”

苏晚晴摇摇头:“我爷爷也不知道,他说当年他问过调度室的人,可他们都含糊其辞,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我爷爷说,这些年他一直良心不安,总觉得老周的死不简单,所以才让我来找您,把笔记交给您。”

老马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污染?跟火车站有啥关系?难道是当年的火车烧煤污染环境,老周发现了啥秘密?”

公羊黻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她突然想起,丈夫去世前一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经常半夜起来对着窗外发呆,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事。现在想来,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灭口。

“不行,我得去医院问问你爷爷,”公羊黻站起身,把笔记本和照片收好,“他肯定还知道些别的。”

苏晚晴点点头:“好,我带您去。我爷爷现在虽然说话不方便,但您要是问他,他应该能写出来。”

三人正要走,突然从旁边的拐角处冲出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男人个子很高,留着寸头,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眼神凶狠,像要吃人一样。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都面露凶光,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老马往前一步,挡在公羊黻和苏晚晴身前,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气势一点也不输。

刀疤脸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老马一番:“老东西,这里没你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想对黻姨和晚晴做什么?”老马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耍流氓不成?”

刀疤脸没理会老马,目光落在公羊黻手里的铁盒上:“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走,不然……”他话没说完,身后的几个男人就往前迈了一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公羊黻心里一紧,她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着笔记本来的,看来丈夫的死真的不简单,而且背后还牵扯到了一些人。她紧紧攥着铁盒,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凭什么?”刀疤脸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公羊黻,“就凭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偏要知道。老周当年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落得那个下场,你想重蹈他的覆辙吗?”

公羊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刀疤脸,嘴唇颤抖着:“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丈夫?”

刀疤脸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他说着,冲身后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老马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用力一吹,“嘀嘀嘀”的哨声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不一会儿,从广场周围跑来几个穿着环卫服的工人,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围了过来。

“王哥,怎么了?”一个环卫工问道,看向刀疤脸等人,眼神里带着警惕。

老马指着刀疤脸等人:“这些人想抢东西,还威胁我们,你们快帮忙拦住他们。”

刀疤脸没想到老马还有帮手,脸色一变:“你们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什么私事?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还有理了?”一个环卫工说着,举起扫帚,挡在了刀疤脸身前。

刀疤脸气得脸色铁青,他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今天肯定讨不到好处,于是恶狠狠地瞪了公羊黻一眼:“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着刀疤脸等人走远,公羊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老马,感激地说:“老马,谢谢你。”

“谢啥,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老马摆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过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赶紧去医院,把事情问清楚,然后报警。”

公羊黻点点头,和苏晚晴、老马一起,快步朝着市医院的方向走去。

市医院住院部三楼,302病房。苏建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发花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上。他的右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左手放在被子外面,手指微微颤抖着。看到公羊黻等人进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苏晚晴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爷爷的左手:“爷爷,我把公羊阿姨带来了。”

公羊黻走到病床前,看着苏建民,眼眶又红了:“苏师傅,我是公羊黻,你还记得我吗?”

苏建民点点头,眼睛里流出了泪水。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笔和纸。苏晚晴赶紧把笔和纸递到他手里。

苏建民颤抖着握住笔,在纸上慢慢写着:“老周的死,和当年的化学废料有关。”

公羊黻的心猛地一沉,她凑近了一些:“化学废料?什么化学废料?”

苏建民接着写:“当年火车站后面有个仓库,里面存放着一批化学废料,是一家化工厂偷偷运过来的,准备通过火车运走。老周发现后,想举报,结果就被他们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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