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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老城区的星夜针(1/2)

镜海市老城区的“玲珑裁缝铺”外,青石板路被傍晚的雨打湿,泛着墨色的光。梧桐树叶滴着水珠,落在朱红色的木门上,溅出细碎的水花。门楣上挂着的铜铃,被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和巷口修车铺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敲铁声混在一起。

铺子里,暖黄色的台灯照着缝纫机,机身上的烤漆有些剥落,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金属。钟离龢正坐在藤椅上穿针,指尖捏着的线是天蓝色的,像把傍晚的天空捻成了丝。她穿着件月白色的棉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串着的红玛瑙珠子,随着穿针的动作轻轻晃动。

“妈,你这线都穿第三次了。”门口传来个清脆的声音,是钟离龢的女儿林晓星,刚放学回来,背着个粉色的书包,辫子上的蝴蝶结还沾着雨珠。

钟离龢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像被熨斗烫过的布料褶皱。“老了,眼睛不中用了。”她说着,把穿好的针在头皮上蹭了蹭,“你爸的那件新褂子,今天得缝好,明天他要去参加工友聚会。”

林晓星放下书包,凑到缝纫机旁,看着布料上画的粉笔线。“爸都多少年没穿新褂子了,上次还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呢。”她伸手摸了摸布料,是深灰色的细棉布,手感软乎乎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钟离龢赶紧起身,拉开门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趴在地上,风衣的下摆被雨水打湿,沾了不少泥点。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手里还紧紧攥着个黑色的皮夹。

“你没事吧?”钟离龢伸手想去扶他,却被男人猛地推开。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左眼下方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别碰我……我没事。”

林晓星躲在钟离龢身后,小声说:“妈,他看起来好奇怪啊。”

钟离龢皱了皱眉,刚想再说点什么,巷口突然冲过来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嘴里喊着:“别让他跑了!把东西交出来!”

藏青色风衣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往铺子里退。钟离龢下意识地把他往门里拉了拉,关上了木门。铜铃被门带得晃了晃,发出急促的响声。

“咚咚咚!”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夹杂着粗声粗气的喊叫:“开门!我们知道人在你里面!”

钟离龢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着躲在缝纫机旁的男人,压低声音问:“他们为什么追你?”

男人靠在墙上,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钟离龢。“这是……我老板偷税漏税的证据,他们想抢回去。”他的手还在发抖,“我叫沈知月,是会计。”

钟离龢展开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头晕。她抬头看了看沈知月,又看了看门外,心里犯了难:开门,沈知月肯定要被带走;不开门,外面的人说不定会砸门。

“妈,我们报警吧!”林晓星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别!”沈知月赶紧拦住她,“他们老板有关系,报警没用,反而会连累你们。”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门板都在晃动。钟离龢咬了咬牙,突然看到缝纫机旁的布料堆。她灵机一动,对沈知月说:“你先躲到布料后面,我去应付他们。”

沈知月点点头,赶紧钻到布料堆里,布料把他整个人都盖住了,只露出一点黑色的风衣衣角。

钟离龢整理了一下衬衫,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口的两个男人一脸凶相,其中一个留着寸头,脸上有颗黑痣,盯着钟离龢问:“刚才是不是有个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进来了?”

钟离龢装作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铺子里缝衣服,没看到什么人。”她指了指铺子里,“你们看,就我和我女儿两个人。”

寸头男人往铺子里扫了一眼,目光停在布料堆上。“那堆布料是什么?我们要检查!”

“不行!”钟离龢赶紧挡住,“那都是客户的布料,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她故意提高声音,“我们这是正经生意,你们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巷子里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寸头男人见状,恶狠狠地瞪了钟离龢一眼:“你最好别骗我们,要是让我们查到人在你这,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就和另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钟离龢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林晓星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妈,你吓死我了!”

沈知月从布料堆里钻出来,脸上带着感激:“谢谢你,大姐。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被他们抓走了。”

钟离龢摆摆手,把那张纸还给沈知月:“你这东西太危险了,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吧。”

沈知月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放回皮夹。“我知道一家报社,他们肯定愿意报道这件事。”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就是现在外面不安全,我怕他们还在巷口守着。”

钟离龢想了想,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和一顶黑色的帽子,递给沈知月:“你穿上这个,再把帽子戴上,假装是我家的亲戚,我送你出去。”

沈知月接过衣服,赶紧穿上。外套有点大,套在他身上晃悠悠的。钟离龢又给他找了个布袋子,让他把皮夹放进去,挂在脖子上。

“走吧,我们从后门走。”钟离龢拿起雨伞,对林晓星说,“你在家好好看着铺子,别给陌生人开门。”

林晓星点点头,把书包抱在怀里:“妈,你们小心点。”

后门通往一条窄窄的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来的光。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钟离龢打着伞,沈知月跟在她旁边,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巷口,果然看到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靠在墙上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钟离龢赶紧拉着沈知月躲到墙角,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办?他们还在这。”沈知月的声音带着紧张。

钟离龢盯着那两个男人,突然看到巷口不远处有个卖烤红薯的摊子,摊主正大声吆喝着。她眼睛一亮,对沈知月说:“等会儿我喊你‘表哥’,你就跟我一起去买红薯,我们趁机绕过去。”

沈知月点点头,握紧了胸前的布袋子。

钟离龢深吸一口气,拉着沈知月走了出去,故意提高声音说:“表哥,你看那烤红薯闻着真香,我们买两个带回去给晓星吃。”

沈知月配合地应了一声:“好啊,我也挺想吃的。”

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没太在意,继续抽着烟。钟离龢心里松了口气,拉着沈知月快步走到烤红薯摊前。

“老板,给我来两个大的。”钟离龢掏出钱,眼睛却瞟着那两个男人。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满是皱纹,笑着说:“好嘞,刚烤好的,热乎着呢。”他用铁夹子夹起两个红薯,装进塑料袋里。

钟离龢接过红薯,拉着沈知月转身就走,往报社的方向去。走了大概几百米,她才停下来,喘着气说:“应该安全了,前面就是报社了。”

沈知月看着钟离龢,眼里满是感激:“大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要报答你。”

“我叫钟离龢,就住在刚才那个巷子里。”钟离龢笑了笑,“报答就不用了,你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注意安全。”

沈知月点点头,把一个红薯塞给钟离龢:“这个你拿着,趁热吃。”说完,就快步往报社跑去。

钟离龢拿着红薯,看着沈知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回走。红薯还冒着热气,暖乎乎的,贴在手心很舒服。

回到裁缝铺,林晓星赶紧跑过来:“妈,你们没事吧?沈叔叔安全送到了吗?”

“没事,送到了。”钟离龢把红薯递给女儿,“快吃吧,还热着呢。”

林晓星接过红薯,剥开皮咬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妈,你也吃啊。”

钟离龢笑着咬了一口,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她走到缝纫机旁,看着那件没缝完的深灰色褂子,拿起针线继续缝了起来。台灯的光洒在布料上,把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条细细的星星。

就在这时,门外的铜铃又响了。钟离龢抬头一看,是丈夫林建国回来了。他穿着件蓝色的工装,脸上沾了些灰尘,头发有些凌乱。

“今天怎么这么晚?”钟离龢放下针线,起身给丈夫倒了杯热水。

林建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工地上有点事,耽误了。”他看到缝纫机上的褂子,眼睛亮了亮,“这是给我做的?”

“是啊,明天你不是要去参加工友聚会嘛,穿新的精神。”钟离龢笑着说。

林建国走到缝纫机旁,摸了摸布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是你手艺好,比买的合身。”

林晓星跑过来,抱着父亲的胳膊说:“爸,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可惊险了!”她把沈知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林建国听完,皱了皱眉:“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小心点,别连累了自己。”但随即又笑了笑,“不过你妈做得对,咱不能见死不救。”

钟离龢坐在藤椅上,看着丈夫和女儿,心里暖暖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缝纫机上,机身上的烤漆虽然剥落,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她拿起针线,继续缝着褂子,针脚细密而整齐,像把一家人的温暖都缝进了布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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