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明镜似的——这哪是护卫,分明是监视,但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刀枪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次日,新帝登基大典在春雨中草草举行。
朱正廷——现在该称安平帝,械地完成着一个又一个仪式动作。
龙袍下摆早已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拖着他的脚步。
陛下,该念这个了。
周渊将一张字条塞进他手里,声音压得极低,照着念,若是错一个字...
手指在他腰间轻轻一戳。
安平帝哆嗦着展开字条:朕、朕奉天命.....年号安平.....
观礼的大臣们站在雨中,看着高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新君,又看看两旁虎视眈眈的世家私兵,哪怕官服湿透了也无人敢动。
典礼结束后,七大家主聚在偏殿中议事。
王潇那边怎么办?姚文焕捻着胡须上的水珠,十万大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渊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
士卒虽多,但粮草全靠朝廷供应,怕什么?传旨让他进京面圣,直接一刀砍了!”
若是不来呢?沈明德皱眉问。
断他粮草!周渊狞笑道,还有那七百万两重建银子,先扣着不发!
“再调姚景元率领新组建的七万大军南下,堵住荡寇军北上之路!”
众人点头称是,仿佛已经看到王潇跪地求饶的模样。
七家嫡系惨死,经过调查他们发现,这事并不是小畜生手下亲卫动的手,而是和王潇上次入京带的人有关!
其中一个李姓副将滞留骆京,多次接受小畜生的赏赐,且那晚之后便不知所踪。
此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皇权又被他们彻底掌控于手,是时候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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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李归仁与半路遇到的大总管一同赶到荡寇军大营。
接看过密旨后,王潇表情渐渐凝重。
陛下说什么也不肯走....”
大总管匍匐在地老泪纵横,“奴婢怎么劝都没用,为了密旨能顺利送来,这才不得已.....”
王潇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密旨上的字句在他眼前跳动,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个年轻皇帝决绝的背影。
沈家...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李归仁。
李归仁会意,抱拳道:沈家主脉一百五十四口,末将亲自验的尸。
王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也算是给沈修瑾兄妹报仇了,虽然...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但还没等他缓过神,营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哗。
只见一个趾高气扬的太监带着禁军闯了进来。
王潇接旨!
太监总管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荡寇大将军即刻进京面见新帝...
念完后,他斜眼看着王潇:王将军,收拾收拾跟咱家走吧?
王潇没动,只是淡淡地问:若本将军务在身,去不了呢?
太监冷笑,那朝廷供应的粮草嘛...
话未说完,王潇当即变脸:敢情这银子、粮草你们不想出了?
随即他挥挥手,砍了。
你敢?!太监脸色大变,咱家可是...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禁军护卫刚要拔刀,就被四周涌上的亲兵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