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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永州街头,本该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往年这个时候,十家店铺有九家都关着门,街上除了几个顽童在放炮仗,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可今日却格外不同——
谢昭宁刚走出府衙,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
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全都开着门,绸缎庄、杂货铺、小吃摊一个不落,甚至还有几家本该歇业到正月十五的酒楼都在营业。
掌柜们个个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热情过头的笑容,见到她出来更是连连作揖。
永州...还有这种习俗?
她自然不知道,半个时辰前,作为永州实际掌控者的王潇下了道命令:
今日开门营业的店铺,明年赋税减免一成。
这种好事谁又能拒绝?
裁缝铺里,王潇拿起一匹月白云纹锦:这料子衬你。
杂货摊前,他挑了个憨态可掬的泥人:像不像那日喝醉的李嗣业?
小吃摊旁,他要了两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冬日阳光下格外诱人。
谢昭宁渐渐放松下来,暂时抛开了军务烦忧,她咬着糖葫芦,糖渣沾在嘴角都未察觉。
走过街角时,王潇突然握住她的手。
谢昭宁像被烫到般想要抽回,却被更用力地握住。
放开.....她低着头耳尖泛红,你这登徒子!
声音却软绵绵的,毫无往日的威严。
王潇挑眉凑近:指挥使不想负责?昨夜那可是在下的初吻。
你、你闭嘴!
谢昭宁慌得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却忘了是自己咬过一半的。
两人同时愣住,王潇咬着那颗带着牙印的山楂笑得意味深长。
谢昭宁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手却忘了松开。
二人就这样牵着手走过长街,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卖炊饼的老伯笑眯眯地多塞给他们一个饼,胭脂铺的老板娘望着两人背影对伙计感叹:
年轻真好啊。
直到正午时分,城楼传来报时鼓声,谢昭宁这才惊觉,自己竟任由对方牵了一上午。
想要挣脱,却发现指尖早已习惯了那份温暖。
此时二人已绕过那些装饰奢华的大酒楼,停在一间门面干净的小饭馆前。
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王潇点点头,突然发现坐在账房里的人有些面熟。
他定睛一看,不禁乐了——
竟是数月前前往青州时,那个收留他的商队管事赵老四!
赵管事?”
“你怎么不在京城跑商,反而来这永州开起饭馆了?
赵老四闻言一愣,仔细打量后惊喜道:
王、王兄弟?真是巧啊!
他乡遇故知,三人索性坐到了一桌。
王潇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赵老四斟满酒杯,目光转向谢昭宁:不知这位是......
这是内子。
话音刚落,他的脚就被谢昭宁狠狠踩了一下,但王潇面不改色,转而问道:
赵老哥怎么来永州了?莫非是这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