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暄收到密报立刻备驾,匆匆赶往城西的荡寇军大营。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中军大帐中,郑暄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开门见山地朝陈显达问:
“荡寇军近来操练得如何了?十万大军可能拉得出去?”
陈显达闻言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地回答道:“回禀王爷!十万荡寇军将士日夜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兵甲齐备,粮草充足,随时听候王爷调遣,为王爷扫平一切障碍!”
“好!”
郑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既然如此,本王现在便有一项重任交予你。”
“王爷请吩咐!”
“你亲自领军,秘密开赴相州。”
“目标,是相州南部山区一伙名为‘济世军’的乱匪。记住,行动务必要隐蔽,行军路线选择人烟稀少之处,尽量避免引起地方官府和各方有心人的过多关注。”
听到这个命令,陈显达一阵愕然。
剿灭山匪?
就算山匪规模再大,也犯不着动用他这十万精心打造的荡寇军吧?
地方驻军是干什么吃的?
郑暄看出了他的疑虑,耐心解释道:“显达啊,莫要小看此战。这济世军能在相州悄然坐大,必有其过人之处,正好拿来给荡寇军练练手,见见血,检验一下成色。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此事若办得漂亮,本王后续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办。”
听到“更重要的任务”,陈显达眼中精光一闪,所有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末将明白!定不负王爷重托!必将那济世军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又仔细叮嘱一番关于保密行军的细节,郑暄这才起身离开帅帐。
回王府的车驾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默默计算着此次出兵花销。
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粮草辎重,军械损耗,哪怕只是一场中等规模的剿匪战,所需银钱也是一个令人肉疼的数字。
就在这时,车队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惯性力量让郑暄的身体微微前倾。
“怎么回事?”
他不悦地掀开车厢绸帘向外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道路中央,赫然跪着一个人!
此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左边的袖管空空荡荡,脸上、脖颈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上去凄惨无比。
那人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能辨出几分熟悉轮廓的脸庞。
郑暄:.......
这不是谢道安吗?
坏了!
光顾着收王潇的银子,处理北方各州的麻烦和筹划相州之事,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前些日子不是有密报说他在莽山中了埋伏,已经死了吗?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跪在路中央的谢道安,用仅存的右手支撑着地面,以头抢地,发出阵阵闷响。
“王爷啊!卑职大难不死,拖着这一条贱命,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帝都!卑职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必须当面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