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带回的那条毒蛇,让原本沉寂的窑洞瞬间多了几分生气,也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希望。赵梅看着那肥壮的蛇身,眼中闪过一丝身为美食博主的本能光芒,但更多的,是作为母亲,看到能为家人补充营养的欣喜。
“快,甜妞,帮娘打点水来。”赵梅利索地吩咐着,自己则拿起那把锋利的柴刀,开始处理蛇尸。剥皮,去头,剔骨,取出雪白细腻的蛇肉。她的动作算不上非常熟练,毕竟现代人少有处理这个的经验,但那份专注和沉稳,却让一旁的苏工微微点头。
苏甜连忙拿出那个小陶瓶,里面是苏甜之前悄悄注入的空间清水,量不多,但足够清洗和处理蛇肉。她看着母亲将蛇肉切成小段,那不同于普通禽畜肉的纹理,让她也感到几分新奇。
破陶锅再次被架上了简易灶台。赵梅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有苏甜之前提供的那一点点珍贵的盐,以及她在附近找到的几株带有特殊气味的野草(充当去腥的香料)。她将蛇肉段放入锅中,加入有限的清水,又悄悄将苏甜递过来的、几粒来自空间的洁白米粒混入其中——这能让羹汤更加稠滑。
火焰舔舐着锅底,很快,锅里便开始“咕嘟”作响。
渐渐地,一股奇异的香气开始从窑洞中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混合了肉类特有的鲜香、野草清香以及米粒淀粉糊化后产生的醇厚气息的味道。在这充斥着尘土与绝望气息的荒原上,这缕肉香,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鲜明而诱人。
“好香啊……”苏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期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如此“正经”的肉食香气了。
苏工也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舒缓。苏锐虽然依旧守在洞口附近,警惕着外界,但喉结也不自觉地微微滚动了一下。
这香气,是对他们艰难求生最好的慰藉。
然而,福兮祸所伏。这诱人的香气,在无遮无拦的荒野上,传得格外远。
起初只是微风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但随着炖煮时间的推移,香气越发浓郁。
窑洞外,一些原本在附近徘徊、或在更远处踟蹰的零散流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用力地嗅着空气。他们麻木的眼神中,逐渐泛起贪婪和饥饿的绿光。
“肉……是肉香味!”一个干瘦得像骷髅似的男人,舔着干裂出血的嘴唇,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香气传来的方向——那个半塌的窑洞。
“他们……他们怎么会有肉吃?”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眼神复杂,既有渴望,也有一丝畏惧。她认得那家人,是被苏老汉一家狠心赶出来的老三一家。
渐渐地,窑洞外围,影影绰绰地聚集起了七八个身影。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眼神饿得发直,慢慢地、试探性地朝着窑洞靠近。那浓郁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们濒临崩溃的理智。
窑洞内,苏锐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他猛地站起身,手握住了柴刀刀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爹,有人。”他低声道,声音不大,却让洞内温馨的气氛骤然紧绷。
苏工和赵梅脸色一变。苏甜立刻将苏文护在身后。
这时,一个沙哑、带着毫不掩饰贪婪的声音在洞口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