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希望之光，并不能直接转化为填饱肚子的粮食。当新一天的太阳升起，驱散夜寒，也无情地照亮了他们近乎空瘪的行囊时，现实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上心头。

二伯苏贵偷偷给的那点粮食，在赵梅精打细算、混合了大量野菜和微量空间补给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消耗殆尽了。那个曾经装着救命粮食的小布袋，如今彻底干瘪，抖不出一粒麸皮。

“没事，”苏工看着妻子脸上难以掩饰的愁容，声音沉稳，试图安抚，“天无绝人之路，这野外，总能找到点东西。”

话虽如此，但当一家人再次踏上路途时，脚步明显比昨日更加虚浮。肚子里没有实实在在的食物打底，仅靠那点稀薄的糊糊和空间微量糖分、维生素的支撑，身体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们的目光，不再仅仅盯着前方的路，更多时候是扫视着脚下和道路两旁任何可能入口的东西。

“娘，你看那个！”苏甜眼尖，指着不远处一丛灌木上零星挂着的、干瘪发皱的红色小浆果。

赵梅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摘下一颗，仔细观察，又碾碎闻了闻，甚至用舌尖极轻微地碰了一下。她皱了皱眉：“是沙棘果，熟过头了，又酸又涩，没什么肉，但……应该没毒，能补充点水份和酸味。”

这已经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一家人立刻围拢过去，小心地采摘那些干瘪的果实。果子很小，产量也低，费了好大功夫，才采了小半捧，还不够一个人塞牙缝的。苏甜趁着大家专注采摘，背过身，意识迅速沉入空间。她“看”向厨房水果篮里那几个有些蔫了的圣女果，集中精神，引导出两颗，悄然混入手中采集的沙棘果里。圣女果那点微弱的糖分和维生素，在此刻也是宝贵的补充。

苏锐则凭借着特种兵的野外知识，找到了另一种匍匐在地、叶片肥厚的多浆植物。他用柴刀挖出它的块根，砸开，里面是略显浑浊但富含水分的茎肉。“这个，也能应急，就是味道不太好。”他言简意赅地介绍。

午餐时间，没有升火。大家就坐在路边的土坎上，分食那一点点可怜的收获。

干瘪的沙棘果入口，酸涩得让人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但那股强烈的酸味反而刺激了唾液分泌，暂时缓解了喉咙的灼痛。苏甜分到的那两颗“沙棘果”（混入的圣女果）稍微好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甜，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感受着那点糖分带来的微弱能量。

苏锐找到的块根，吃起来如同嚼蜡，带着土腥味和淡淡的涩味，但至少提供了些微的水分和饱腹感。

苏文小口啃着分到的一小块块根和几颗沙棘果，苍白的眉头紧紧皱着，显然是在努力克服口腔的不适，强行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