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二话不说,上前用有力的手臂固定住少年。苏甜再次拿出碘伏消毒,然后用干净的小刀进行简单的清创,最后用纱布紧紧包扎断口。整个过程,少年只在最初痛哼了几声,随后便在苏锐的控制下安静下来。
“他的手臂……”旁边一个似乎是少年亲人的老者颤声问道,眼中含泪。
苏甜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保不住了,先保命。”
老者痛哭失声,却还是对着苏甜磕了个头。
苏甜抿了抿唇,继续救治。骨折的,她寻找木板进行简易固定;伤口深的,她仔细清创缝合(用的是空间里的缝合针线,对外称是特制的);发热的,她给予退烧药(同样伪装过的)……
她穿梭在伤员之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衣裙上沾满了血污,但她毫不在意。她的动作始终稳定而高效,仿佛不知疲倦。每救下一个人,周围便会多一道感激的目光,多一声真诚的道谢。
“甜丫头,我爹他喘不上气……”一个半大孩子哭着拉住她的衣角。
“姑娘,求您看看我媳妇,她一直喊肚子疼……”
“神医,救救我儿子吧!”
称呼不知不觉从“甜姐儿”变成了“姑娘”,甚至有人开始叫她“神医”。信任,在血腥和绝望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建立起来。
连之前对苏家颇有微词的爷奶和大伯一家,此刻也缩在角落,看着苏甜忙碌的身影和周围人那发自内心的感激,脸色复杂,终究没敢再说什么风凉话。
里正拖着受伤的胳膊过来,看着苏甜熟练地为一个孩子包扎头上的伤口,老眼含泪,对苏工叹道:“苏家兄弟,你们……你们这家子,真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福星啊!锐哥儿勇武,甜姐儿仁心仁术……老夫,代大家谢谢你们了!”
苏工沉稳地摇摇头:“里正言重了,力所能及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隘口内点燃了几处篝火,映照着幸存者疲惫而悲伤的脸庞。伤员们经过苏甜的初步处理,痛苦大大减轻,呻吟声也少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人没能撑过去,但更多的人,因为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救治,保住了性命。
苏甜终于停下来,靠在板车边,接过赵梅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怀里的男婴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她看着火光下那些因为她的努力而得以存活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她的感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对生命的敬畏,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小妹,辛苦了。”苏锐走过来,将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
苏甜摇摇头,目光落在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匪首身上,轻声道:“哥,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苏锐眼神一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