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苏工语气坚定,“粮食咱们已能自足,食坊也步入正轨。村子要长远发展,需得有些能拿得出手、能换来真金白银的产业。茶叶,若种好了,便是其一。”他看向苏甜,“甜儿,你觉着呢?”
苏甜仔细看着图纸,父亲将现代梯田理念与古代实际条件结合,规划得已然相当合理。她点头道:“爹的规划极好。茶树喜酸、耐瘠薄,正适合那片山地。若能成园,将来产出,其价值远非普通山货可比。”
得到了女儿的肯定,苏工信心更足。他饭也顾不上吃,又埋头细化图纸,计算着需要动员的人力、开垦的步骤,以及如何引水灌溉。
下午,苏工便带着绘制好的详细规划图找到了里正王老伯。在村里的议事棚下,他将图纸铺开,向王老伯和几位村中长者仔细讲解梯田的妙处和种植茶树可能带来的收益。
“……如此一来,荒山变宝地,咱们村便又多一项长久生计。”苏工最后总结道,目光灼灼。
王老伯捋着胡须,盯着那前所未见的梯田图纸,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好!苏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法子好!咱们庄稼人,就怕地少,你这等于凭空给咱村变出几百亩好地来!种茶这事,听着就靠谱!干了!”
几位长者交换着眼色,也都纷纷点头。苏家带来的改变实实在在,由不得他们不信服。
说干就干。次日,在苏工的带领和指挥下,桃源村的壮劳力们,除了必要的田间管理和巡逻人员,几乎全都扛着锄头、铁镐,汇聚到了西山坳。
“大家听我分派!”苏工站在一块高地上,声音洪亮,“先按我画的白线,清理杂草灌木!锐儿,你带一队人,负责规划引水渠的路线,先把沟槽挖出来!”
“得令!”苏锐高声应道,立刻点了几十个手脚麻利的汉子,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山坡上,号子声、锄头落地声、碎石翻滚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曲充满力量的垦荒交响。苏工穿梭在人群中,时而指点如何下锄更省力,时而校正梯田层面的水平。汗水浸湿了他的粗布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眼神始终明亮而专注。
赵梅和苏甜带着几个妇人,送来了解渴的凉茶和垫饥的馒头。看着眼前这火热的场面,赵梅忍不住对苏甜感叹:“你爹啊,一沾上这些事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苏甜望着父亲在阳光下指挥若定的身影,轻声道:“因为爹看到的,不只是眼前的荒山,而是几年后,这里满山青翠,茶香四溢的景象。”
数日之后,原本杂草丛生的山坡,已然初现梯田的雏形,一层层,一圈圈,如同大地的阶梯,依着山势,蜿蜒而上。虽然还未种下一棵茶苗,但那整齐的轮廓,已足以让人想象出来日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