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来了!”学徒阿苓恭敬地在门外禀报,“前日那位刀伤病人的伤口有些发红,刘大夫拿不准,想请您去看看。”
苏甜收敛心神,将分装好的药瓶放入药箱,恢复成那个冷静专业的苏大夫:“我这就去。”
在医馆忙碌了大半日,指导学徒处理伤口、斟酌疑难药方,直到午后,苏甜才带着些许疲惫返回将军府。刚踏入院子,就见管家捧着一封信候着。
“夫人,边关苏校尉派人送来的家书,还有……一封是给郡主的,送信的人说,校尉嘱托务必经由夫人转交。”管家说着,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苏甜接过信,弟弟苏文的家书厚实,想必又写了不少任上见闻和推行“桃源模式”的进展。而哥哥苏锐那封,信封上只有刚劲有力的“楚瑶亲启”四字,信封却比往常厚了不少。
她不由失笑,想起前几日楚瑶来时那欲言又止、旁敲侧击打听边关消息的模样。这愣头青哥哥,总算开了点窍,知道多写几个字了?她捏了捏信封,里面似乎除了信纸,还有别的东西。
回到房中,她先拆开弟弟的信。果然,苏文在信中详细描述了青川县新修水利的进展、义学开办后穷苦孩子渴望读书的眼神,以及他如何顶着压力减免了部分不合理杂税。字里行间,充满了实干为民的热情与坚定。苏甜欣慰地点头,提笔回信,除了家常关怀,依旧惯例提醒他注意身体,并告知下次会托人送去一批新的常用药材和她整理出的防疫手册。
处理完弟弟的信,她的目光落在哥哥那封要转交的信上。正思忖着何时方便送去靖王府,萧煜便回来了。
“在看什么?”萧煜换下朝服,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她揽住,目光扫过桌上的信,“大哥的信?看这厚度,不像他平日风格。”
苏甜将信递给他看,笑道:“是给郡主的。看来哥哥在边关,不仅仗打得好,这写家书的功夫也见长了。”
萧煜接过信封掂了掂,挑眉:“何见长?依我看,怕是除了信,还塞了别的什么东西。莫非是缴获的什么小玩意儿?”他了然一笑,“锐哥是个有分寸的,他既立了军功,又在稳步晋升,与郡主之事,王府那边的阻力想必会小些。这信,我明日下朝顺路替你送去靖王府便是,也显得郑重。”
“那便有劳夫君了。”苏甜靠在他肩上,感受着这份体贴,“哥哥能有今日,也多亏你在军中照应。”
“谈不上照应,”萧煜正色道,“锐哥是靠自己的本事和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我至多不过提供了个公平晋升的机会。他是个天生的军人,假以时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晚膳后,苏甜在灯下整理今日的医案,萧煜则在旁边翻阅兵书。烛火噼啪,一室静好。苏甜偶尔抬头,能看到萧煜望向她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爱意。她忽然觉得,所谓“甜蜜的负担”,或许并非负担,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支持与理解。他尊重她的志向,守护她的空间,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让她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践行“医者仁心”,去牵挂远方的亲人故土。
“煜郎,”她轻声唤他,在他抬头时,递上一杯刚沏好的参茶,“尝尝,加了点安神的药材。”
萧煜接过,握住她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尖在她因常年捣药、握针而略带薄茧的指腹上轻轻摩挲,目光柔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