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锦袍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课室,身后跟着两个书童,手里捧着不少东西。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陈远文旁边的空位上,便径直走了过来。
“让开。”他颐指气使地说道。陈远文眉头微皱,但还是起身让了位置,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那少年一屁股坐下,开始指使书童摆弄他带来的文房四宝,全是些端砚、狼毛笔,宣纸等名贵之物。
其他同窗见状,有的露出羡慕之色,有的则不屑地撇嘴。陈远文也未多言,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先生到来。
这时坐在陈远文后面的一位同窗在桌子底下拉了拉陈远文的衣袖,等陈远文回过头时,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那位是县城主簿家的便宜小舅子,一个受宠的姨娘家的小子,托主簿的关系才进来的,是个大学渣,平时最喜欢狐假虎威、恃强凌弱,你千万不要得罪他。”
陈远文记得这个12岁左右的同窗好像叫王一鸣,一鸣惊人,名字的寓意很好,可能是看着他年纪小,忍不住出口提点他,人品很不错,他连忙真诚表示感谢同窗的科普。
王一鸣看到陈远文领了他的好意,笑得憨憨的,露出一对小虎牙,让陈远文感受到小少年的清纯无害。
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学生,到卯时,夫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课室,一场新的学习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他们丙班的夫子姓莫,是一名秀才,已经年近四十,是十年前考上的秀才,多次参加乡试铩羽而归后,认命在县学当了一名夫子,教授丙班的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是主教夫子。
除了核心课程四书五经,县学还有算术课和绘画课,这些杂科的夫子都是一人负责整个县学的一门课,是专精一门课程。
据说,除了算术、绘画,还有乐器、射箭、律法、礼仪等选修课,让学子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去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学习。
这个据说,就是据陈远文后面的同窗王一鸣的说法,他是旧生,也是交赞助费进来的土豪学子,但是远别于主薄大人家的便宜亲戚,王一鸣低调谦逊很多。
陈远文也是后来才知道王一鸣家居然是全县首富,他家的金玉满堂首饰铺专卖贵价金银首饰,店铺开满整个广州府。
县学早上卯时上课,酉时散学,上午都是四书五经的核心课程,虽然陈远文已经在陈童生处用两年时间学了一遍四书五经,但是当时还有很多释义模糊的地方,这些都在莫秀才莫夫子的讲解下迎刃而解,这让陈远文每一节课都全程投入,时间过得飞快,每次下课都觉得意犹未尽。
下午的课程,陈远文选择了算术、律法、礼仪、乐器和射箭,反正不用花钱,不学白不学,他都是尽量多学,算术和律法以后考试可能会遇到;礼仪是他这种农家子最欠缺的;乐器可以怡情,也就是可以装;射箭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散学后,陈远文通常会去图书馆走一趟,把前一天借的书还上,再借一本感兴趣的书带回家看。
县学图书馆的藏书非常丰富,有人文历史、山川地理、天文历学、野史奇趣和怪谈奇闻等等,让陈远文每次都挑书挑花眼。
这种类似于前世大学的上课方式,让陈远文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学习方式,每天都过得如鱼得水、无比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