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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龄红妆破阵:西晋乱世里荀灌娘的突围传奇(1/2)

在中国古代史的长河里,提及乱世英雄,世人多会想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或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瑜。可在西晋末年那个“王纲解纽,群雄逐鹿”的黑暗时代,却有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女,身着轻甲、手持利剑,在万军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一座城池、数千百姓。她就是荀灌娘——这个名字或许不如穆桂英、樊梨花那般家喻户晓,却在《晋书》《资治通鉴》中留下了确凿的记载,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忠”与“勇”的重量,成为乱世中一抹耀眼的红妆亮色。

那是一个“永嘉之乱”刚过、中原大地满目疮痍的年月:西晋皇室仓皇南渡,北方陷入“五胡乱华”的混战,南方则豪强割据、兵戈不休。公元317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健康(今南京)建立东晋,可长江中游的荆州、豫州一带,仍被各路军阀牢牢掌控,今天你攻我守,明天他叛我降,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连地方官员都朝不保夕。荀灌娘的父亲荀崧,就是在这样的乱世里,担任着襄城太守、都督荆州江北诸军事,驻守在宛城(今河南南阳)——这座曾是东汉南都的古城,此刻正成为各路势力争夺的焦点。

荀崧并非寻常文臣,他出身于魏晋名门“颍川荀氏”——这个家族曾走出过荀彧、荀攸等辅佐曹操的顶尖谋士,家风里既有儒家的忠义,也有乱世生存的谋略。永嘉之乱时,荀崧带着家人辗转南下,被司马睿任命为襄城太守后,便一心想守住宛城这片净土。可乱世之中,“守土”二字谈何容易?

公元322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降临宛城。领兵来犯的,是当时盘踞在荆州一带的军阀杜曾。杜曾本是西晋将领,后来趁乱拥兵自重,此人骁勇善战,麾下士兵多是从北方逃来的流民,个个悍不畏死,素有“荆州之虎”的称号。他此次攻打宛城,一是看中宛城地处中原与南方的交通要冲,战略位置重要;二是想夺取宛城的粮草——当时中原大旱,粮草成为各路军阀争夺的核心资源。

杜曾的军队来得极快,等荀崧察觉时,敌军已经团团围住了宛城。站在宛城的城楼上,荀崧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营帐,听着敌军的呐喊声,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身边的参军低声说道:“太守,杜曾至少带了五千人,而我们城中的士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出头,还有一半是刚招募的百姓,根本没经过正规训练。”

荀崧沉默着点头,目光扫过城下:杜曾的士兵正拿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城上的守军拼命往下扔石头、射箭,可敌军像潮水一样,一波退了,一波又涌上来。城墙下已经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城墙的缝隙往下流,染红了护城河的水。

“粮草还能撑多久?”荀崧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最多只能撑十天了。”粮官的回答让周围的将领都低下了头——没有粮草,就算士兵再勇猛,也撑不了多久。

荀灌娘这年刚满十三岁,按照当时的习俗,这个年纪的女孩本该待在深闺里学习女红、读书识字,可荀灌娘从小就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跟着父亲四处奔波,见惯了战火纷飞,也听父亲讲过不少家族先辈的忠义故事。父亲练兵时,她会偷偷站在一旁看;父亲和将领们讨论军情时,她会躲在屏风后听。久而久之,她不仅学会了骑马射箭,还对兵法战术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这天傍晚,荀灌娘听说父亲在城楼上督战,便偷偷换上一身男装,跟着丫鬟溜到了城楼附近。她扒着城墙的缺口往下看,正好看到杜曾的军队发起新一轮猛攻:一个敌军将领挥舞着大刀,一下子砍倒了两个守城的士兵,眼看就要爬上城墙,城上的校尉急忙冲上去,和他缠斗在一起,最后两人双双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荀灌娘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看到父亲站在城楼中央,头发已经白了好几根,脸上满是愁容,却依旧挥舞着佩剑,大声鼓励士兵:“守住宛城!守住我们的家!”可她也看到,有士兵因为饥饿倒下,有百姓在城角落里哭泣——他们都是宛城的子民,是父亲要守护的人。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丫鬟拉着荀灌娘的袖子,声音发抖。

荀灌娘却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城里没有粮草,外面没有援军,再这样下去,宛城迟早会被攻破的。”

“可是……可是大人都没办法,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去找父亲。”荀灌娘说完,转身就往城楼上去。

荀崧正在和将领们商议对策,有的将领说“不如投降,还能保百姓一命”,有的说“要和城池共存亡”,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父亲,女儿有一计,可解宛城之围。”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男装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荀灌娘。荀崧又惊又气:“灌娘!谁让你到这里来的?这里是军事重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父亲,女儿不是来胡闹的。”荀灌娘走到荀崧面前,认真地说,“女儿刚才在城下看到,杜曾的军队虽然人多,但军纪混乱,而且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肯定也不充足,只是想速战速决。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援军,如果能派人出去,找到附近的友军搬救兵,就能内外夹击,打败杜曾。”

将领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说道:“小姐,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行军打仗?杜曾把宛城围得像铁桶一样,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怎么派人出去?就算派出去了,你以为友军会轻易来救我们吗?”

另一个将领也附和道:“是啊,太守,小姐也是一片好心,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派出去的人要是被杜曾抓住,不仅救不了城,还会泄露我们的虚实。”

荀灌娘没有被他们的嘲笑吓住,她抬起头,看着荀崧,一字一句地说:“父亲,女儿知道此行凶险,但现在宛城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再不想办法,就真的没希望了。女儿从小跟着父亲学骑马射箭,身手不比普通士兵差,而且女儿年纪小,杜曾的士兵肯定不会防备,说不定能趁机突围出去。”

荀崧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又疼又愧。他知道女儿说的是对的,可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去冒这么大的险,他怎么忍心?“灌娘,不行,太危险了,父亲不能让你去。”

“父亲!”荀灌娘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宛城被攻破,看着城里的百姓被屠杀吗?女儿是荀家的人,荀家的人从来不会在危难面前退缩!如果父亲不同意,女儿今晚就自己偷偷出城!”

看着女儿倔强的样子,荀崧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祖父荀彧——当年荀彧在官渡之战时,也是凭着一股韧劲,守住了曹操的后方。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将领们说:“各位,灌娘说得对,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灌娘虽然年纪小,但有勇有谋,或许真的能成。”

将领们还想反对,荀灌娘却接着说:“各位叔叔,女儿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搬来救兵,女儿愿以死谢罪!而且女儿只带十几个精锐士兵,趁着夜色突围,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

见荀灌娘如此坚决,将领们也不再反对。荀崧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红:“好,父亲信你。你一定要小心,记住,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决定让荀灌娘突围后,荀崧立刻开始准备。他从城中挑选了十五个最精锐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擅长骑马的老兵;又让人给荀灌娘准备了一身轻便的铠甲——这铠甲是专门为她改制的,去掉了多余的装饰,减轻了重量,既能保护身体,又不影响行动;武器方面,除了一把短剑,还给她配了一张小弓和二十支箭,都是便于携带的。

傍晚时分,荀灌娘在自己的房间里换装。丫鬟帮她把长发束成一个发髻,戴上头盔,穿上铠甲。当荀灌娘走到镜子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镜里的少女眉眼依旧清秀,可穿上铠甲后,却多了一股英气,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在父亲身边撒娇的小姑娘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丫鬟一边帮她系好铠甲的带子,一边小声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荀灌娘笑了笑,擦了擦丫鬟的眼泪:“傻丫头,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帮我照顾好母亲,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带着援军回来。”

这时,荀崧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他把地图递给荀灌娘:“灌娘,这是宛城到襄阳的地图。襄阳太守周抚是我的老朋友,他为人忠义,而且麾下有重兵,如果能说服他出兵,一定能解宛城之围。你从南门突围,那里是杜曾军队的薄弱环节,因为南门外面是一片树林,便于隐蔽。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尽量避开敌军的巡逻队,如果遇到危险,不要硬拼,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荀灌娘接过地图,认真地看了几遍,然后把地图折好,放进怀里:“父亲,我记住了。您也要保重,守住宛城,等我回来。”

当晚三更,宛城的南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缝隙。荀灌娘和十五个士兵骑着马,趁着夜色,慢慢地溜了出去。夜色像一块黑布,把整个大地都笼罩住了,只有天上的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他们不敢点灯,只能凭着记忆和地图,朝着襄阳的方向前进。

刚走出没多远,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杜曾的巡逻队!荀灌娘立刻示意士兵们躲到路边的树林里,自己则趴在马背上,屏住呼吸。

巡逻队一共有五个人,他们骑着马,拿着火把,一边走一边吆喝:“都给我仔细点,别让城里的人跑了!”

火把的光越来越近,荀灌娘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一旦被发现,他们就全完了。就在这时,一个巡逻兵突然朝着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地说:“那里好像有动静,我们去看看。”

荀灌娘知道不能再等了,她猛地站起来,拉弓搭箭,瞄准那个巡逻兵。“咻”的一声,箭像一道流星,正好射中了那个巡逻兵的肩膀。巡逻兵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其他巡逻兵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刀,朝着树林的方向冲过来。荀灌娘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冲!”说完,她骑着马,挥舞着短剑,朝着巡逻队冲了过去。

士兵们也跟着冲了出去,他们虽然人少,但都是精锐,而且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时间,刀剑的碰撞声、士兵的呐喊声、马蹄声混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个巡逻兵朝着荀灌娘砍过来,荀灌娘身子一斜,躲开了他的刀,然后反手一剑,刺中了他的腹部。那个巡逻兵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其他巡逻兵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可荀灌娘他们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几个回合下来,五个巡逻兵全被消灭了。

“快,我们快走,不然敌军就会追来了!”荀灌娘说完,带领士兵们骑着马,飞快地朝着襄阳的方向跑去。果然,没过多久,后面就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和呐喊声——杜曾的军队发现了巡逻兵的尸体,正朝着他们追来。

荀灌娘他们骑着马,跑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终于甩掉了追兵。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遇到了新的麻烦——前面有一条大河,河上的桥被杜曾的军队拆了,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木桩。

“小姐,这可怎么办?没有桥,我们怎么过去啊?”一个士兵焦急地说。

荀灌娘看了看大河,又看了看后面——虽然暂时没看到追兵,但他们肯定还在后面追。她想了想,说:“大家别慌,我们可以找一些树枝和藤蔓,扎成木筏,划过去。”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在附近的树林里砍了一些树枝,又找来一些藤蔓,开始扎木筏。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声——杜曾的追兵又跟上来了!

荀灌娘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至少有上百个士兵骑着马,朝着他们冲过来。“快,加快速度!”荀灌娘一边帮着扎木筏,一边大喊。

木筏终于扎好了,荀灌娘让士兵们先把马赶到河里,让马游过去,然后自己和士兵们坐上木筏,用树枝当桨,拼命地朝着河对岸划去。

追兵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开始射箭了。一支箭“咻”的一声,擦着荀灌娘的耳朵飞了过去,钉在木筏上。荀灌娘毫不畏惧,一边划桨,一边回头朝着追兵射箭。她的箭法很准,一箭就射中了一个追兵的马腿,那个追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后面的马踩成了肉泥。

终于,木筏划到了河对岸。荀灌娘和士兵们立刻跳上岸,把木筏推到河里——这样追兵就没办法很快过河了。他们牵起马,又继续朝着襄阳的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远,他们遇到了一队运送粮草的士兵——是杜曾的粮草队!原来杜曾因为围攻宛城,粮草消耗很大,所以从后方调来了粮草。荀灌娘眼睛一亮,心想:如果能烧掉杜曾的粮草,不仅能减轻宛城的压力,还能拖延追兵的时间。

她对士兵们说:“兄弟们,我们去烧掉杜曾的粮草!”

士兵们有些犹豫:“小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襄阳搬救兵,要是在这里耽误了时间,万一……”

“放心,不会耽误太久。”荀灌娘说,“杜曾的粮草队肯定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我们出其不意,一定能成功。而且烧掉粮草,杜曾就会因为缺粮而退兵,或者至少会减轻对宛城的进攻,这样父亲他们就能多撑几天。”

士兵们觉得荀灌娘说得有道理,便跟着她悄悄地绕到粮草队的后面。粮草队一共有三十多个人,都在路边休息。荀灌娘让几个士兵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则带着其他士兵,偷偷地摸到粮草车旁边,拿出火种,点燃了粮草。

“不好,着火了!”粮草队的士兵发现后,急忙去救火,可粮草都是干燥的稻草和麦子,一烧就着,根本扑不灭。荀灌娘他们趁机骑着马,飞快地离开了。

看着身后熊熊燃烧的粮草,荀灌娘笑了——这一下,杜曾肯定会乱了阵脚。

烧掉杜曾的粮草后,荀灌娘他们又继续赶路。可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粮食吃完了。他们已经跑了两天两夜,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而且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岭,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士兵们又饿又累,有的士兵甚至开始抱怨:“小姐,我们这样下去,还没到襄阳,就先饿死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找点吃的再走?”

荀灌娘也饿得肚子咕咕叫,嘴唇都干裂了。她看了看士兵们,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极限。可她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宛城多撑一天,就多一分希望。她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硬的饼——这是她出发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吃。她把饼掰成小块,分给士兵们:“兄弟们,这是我最后一块饼了,大家分着吃。我们再坚持一下,前面应该就有人家了。”

士兵们接过饼,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小姐比他们还小,却比他们还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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