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江小道不动声色地把手滑向袖口，指尖勾住一张符。岑晚狐则悄悄抬手，掌心凝聚出一丝火苗，藏在指缝间。

乌鸦没动，只是歪头盯着他们，像在打量猎物。

过了几息，它突然松开爪子，那块破布飘落水中，随即振翅飞走，消失在树林深处。

江小道松了口气：“哪家的探路鸟？还是路过？”

“不像路过。”岑晚狐低声道，“它爪子上有符纹烙印，是风字堂的人在监视。”

“风字堂？”江小道皱眉，“那不是十大仙门的情报组吗？他们掺和这事干嘛？”

“要么是冲你来的。”她盯着水面，“要么……是你那葫芦里的东西值钱。”

江小道低头看了眼酒葫芦，心头一跳。

难道系统刚给的养魂木，已经被察觉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葫芦往身后挪了挪，笑道：“可能人家乌鸦就是饿了，看见我长得像烧鸡。”

“你顶多像炖烂的猪脚。”岑晚狐收回手，火苗熄灭，“不过接下来得小心点，风字堂既然盯上咱们，说不定已经上报了。”

“上报又能怎样？”江小道懒洋洋躺下，枕着手臂，“我又没偷他们掌门的裤衩。”

“可你坑了赵无极三次。”她哼了一声，“现在整个外门都知道你是个披着杂役皮的祸害。”

“那说明我名声打响了。”他得意地翘起嘴角，“下一步是不是该收保护费了？每人每月交三颗聚气丹，我保证不往他们汤里下泻药。”

“你想得美。”岑晚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

“啥？”

“水月秘境。”她回头看他，“三天后开启，听说里面有株‘九转还魂草’，谁拿到谁就能洗筋伐髓，直接跳一级。”

江小道眉毛一挑：“听着像骗子广告。”

“是真的。”她认真起来，“我昨晚偷听长老议事，说这次秘境异常活跃，灵气涌动得厉害，可能藏着大机缘。”

“那你怎么不去？”

“我要是能单独进去，早去了。”她撇嘴，“必须两人同行，还得有信物。但我没有。”

江小道眯眼看着她：“所以你是想拉我一起？”

“聪明。”她咧嘴一笑，“你有胆子坑师兄，有本事躲追杀，还总莫名其妙掏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觉得你适合闯秘境。”

“你觉得我很闲？”

“你不天天说自己是野人吗？”她反问，“野人不该最爱钻山洞？”

江小道翻了个白眼，正要拒绝，忽然感觉腰间的酒葫芦轻轻震了一下。

他一怔，低头看去。

那震动又来了，一下，两下，像是里面的东西在敲壁。

他慢慢伸手握住葫芦，指尖触到内壁时，竟感觉到一丝温热，仿佛那根养魂木……在回应什么。

岑晚狐还在等着回答。

他沉默片刻，忽然坐直身子，咧嘴一笑：“行啊，去就去。”

“真答应了？”她有点意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晃了晃葫芦，“再说了，万一秘境里有免费灵膳自助餐呢？”

“你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

“有。”他认真地说，“还有美女。”

话音刚落，葫芦又震了一下，比刚才更明显。

江小道低头，嘴唇微动，没出声，但心里清楚得很——

这趟秘境，怕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