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脑子里还是转个不停。
那人留下的拖拽痕迹、固筋散的粉末、裂开的树干……都不是巧合。有人比他们先到了这片区域,而且受过伤,正在恢复。会不会是风清扬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白天路过那片枯潭时,他顺手把伪灵核埋在了岸边一棵歪脖子树下。按计划,应该会有敌人被引过去查看。可到现在为止,没人出现。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话。
他睁开眼,看向洞外。
月光依旧洒在树枝上,风还在吹,叶子还在晃。
可他总觉得,刚才那一片落下来的叶子,位置好像变了。
他记得它原本是斜着盖在一根细枝上的,现在却平躺在泥地中央,离最近的树根至少偏了半尺。
是他记错了?
还是……
他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酒葫芦。
就在这一刻,岑晚狐突然翻身坐起,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像两片薄薄的红绸。
“怎么了?”江小道压低声音。
她没答,而是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洞口方向。
两人同时听见——
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摩擦声,像是布料刮过树皮。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随风飘了进来。
不是灵粉,也不是固筋散。
是一种带着甜腥气的膏药味,像是用来掩盖伤口腐烂的气味。
江小道缓缓坐直身子,手已经握住了葫芦塞。
岑晚狐慢慢站起身,脚踝上的铃铛不知何时被她用布条缠住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朝江小道递了个眼神。
意思是:你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江小道叹了口气,小声说:“我就知道,今晚不可能太平。”
他刚说完,洞外的树影忽然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那道影子停在十步开外,一动不动,仿佛在等里面的人先出手。
江小道慢慢站起来,一边解酒葫芦的塞子,一边嘀咕:“你说咱们要是现在冲出去喊‘我们投降’,对方会不会给碗热汤喝?”
“会。”岑晚狐冷笑,“然后往汤里下毒,送我们上路。”
“也是。”江小道点点头,“那还是别投降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洞口边缘,正好卡在月光照进来的地方。
对面的影子依旧没动。
江小道忽然笑了:“兄弟,你站那儿挺久了吧?腿酸不酸?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我们这儿有干草,虽然有点潮,但好歹能垫屁股。”
那影子终于有了反应。
一只脚,缓缓向前迈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