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擂台边缘,江小道正弯腰拍裤腿上的灰,脚底那点瓜子油渍早被木板吸得差不多了。他刚赢了第二场,腿不酸,心不跳,连呼吸都没乱。
执法弟子低头写记录,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走路……怎么没声儿?”
“天生轻盈。”江小道咧嘴一笑,顺手把酒葫芦往腰上一挂,“祖传的,我妈说我是风里生的。”
执法弟子皱眉,没接话,只在本子上又添了一句:“行为怪异,未违赛规。”
这话音还没落,一道身影从侧门走来,捧着个青瓷茶盏,笑得像刚偷完鸡的黄鼠狼。
“江师兄辛苦!”那弟子满脸堆笑,“赵师兄特意让我送杯清心茶来,说是助你静气凝神,好应付接下来的大战。”
江小道眯眼看了看茶,又看了看人——这脸熟,是赵无极身边常跟着的那个马屁精,名字记不清了,反正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子讨好味儿。
他接过茶,指尖刚碰杯壁,眼前就闪过一道微光。
破妄瞳自动触发。
茶汤里,一圈淡绿色的灵力纹路缓缓扩散,像是谁往水里滴了滴毒汁,还怕别人看不出来。
“软筋散?”江小道心里乐了,“这招也太老了吧?赵师兄是不是翻烂了《陷害杂役一百式》才挑出这么个土方子?”
他脸上不动声色,反而笑得更灿烂:“哎哟,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谢赵师兄啊,等我拿了第一,奖品分他半块灵剑碎片!”
那弟子讪笑着点头,转身走了。
江小道端着茶,在擂台边石栏上轻轻一放,顺势蹲下,假装系鞋带。其实他压根没穿鞋,脚丫子还光着呢。
他借着衣袖遮挡,手指一勾,从酒葫芦里抽出一张轻身符,贴在自己左脚底,随即脚下微动,《太虚步》悄然运转。
人没挪,影子却偏了半寸。
两杯茶,位置对调。
李青山的提神茶到了外侧,赵无极送来的“慰问茶”被挪到了内侧。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咔吧一声响,像是骨头在打哈欠。
不多时,李青山登场。
这人一身靛蓝劲装,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内门重点培养的苗子。他热身时拳风呼啸,引得周围一阵低呼。
走到擂台边,他抹了把汗,一眼瞧见石栏上的茶盏。
“我的茶?”他自言自语,伸手就拿。
江小道在旁边咳嗽两声:“李师兄,那是赵大师兄派人送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意思……”
李青山一愣,随即笑道:“哦,那我这杯是自备的,提神用的。”说着就要去换。
江小道赶紧拦住:“别别别,你的放这儿,他的放那儿,咱俩又不是账房先生,何必分那么清?你喝你的,我喝我的,各喝各的福气。”
李青山一听,觉得有理,也不纠结,端起外侧那杯——正是被调包后的“慰问茶”——仰头就灌了个干净。
“爽!”他抹了把嘴,“正好解渴。”
江小道默默把空葫芦塞回腰间,心想:这锅甩得,比我还溜。
铃声响起,半决赛正式开始。
李青山踏上擂台,刚迈出第一步,忽然脚下一软,膝盖猛地一弯。
他咬牙撑住,第二步再抬腿,整条右腿就像灌了铅,左腿又像踩了棉花,整个人晃得像风里的破旗。
“怎么回事?”他低吼,额头冷汗直冒。
台下有人察觉不对:“哎,李青山怎么走路打摆子?”
“昨晚没睡好?”
“不会是练功岔气了吧?”
江小道站在台下,眼睛睁大,满脸“震惊”:“李师兄!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中暑了?”
李青山想开口,可双腿越来越麻,像是有无数蚂蚁顺着经脉往上爬,灵力根本提不起来。
他踉跄两步,眼看要跪。
江小道一个箭步冲上擂台,一把扶住他胳膊:“别硬撑!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