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一脚踹开那扇青铜门,陈年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呛得他猛咳两声。可这咳嗽刚出口,喉咙就像被火燎过一样疼,整个人晃了晃,单膝砸在地上。
耳垂上的青线已经爬到了脖子根,皮肤底下像是有东西在钻,一寸寸往心口顶。他抬手想摸,指尖刚碰上脖颈,整条胳膊就抽着抖了一下,像是被雷劈了半边。
“靠……这玩意儿还挺记仇。”他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破妄瞳早就不听使唤了,眼前一片红,连自己手指都数不清几根。他只依稀看见岑晚狐站在旁边,影子拉得老长,晃得他头晕。
“你还愣着干嘛?”他声音发颤,“再不跑,等我毒发把你腌入味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岑晚狐没理他这话,蹲下来一把扯开他前襟。灰扑扑的杂役服应声撕裂,露出胸口——原本白净的皮肉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纹,正中心一块已经泛紫,像朵快枯死的花。
她眉头一拧:“你这身子,比我捡的灵猪还糟。”
“少废话,”江小道喘着粗气,“赶紧想办法,我还能撑一会儿……大概。”
话没说完,心脏猛地一缩,他整个人弓起来,牙关咬得咯咯响。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耳朵,混着血丝滴在肩头。
系统界面在这时弹了出来,鲜红一行字:
【生命值剩余30%】
下一秒又闪出一行小字:【建议立即停止作死行为】
“现在说这个?你早干啥去了?”江小道心里骂了一句,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他靠着门框慢慢滑坐下去,视线模糊得只能看见个红彤彤的轮廓在眼前晃。那轮廓忽然靠近,一只手扶住他肩膀,力道不大,但稳。
“江小道。”岑晚狐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什么,“你要是死了,谁给我付飘香院的账?”
“你……不是记账张算盘管吗?”他挤出一句。
“他记的是明账,我记的是私账。”她顿了顿,“你欠我八顿灵膳,外加三颗洗髓丹、一条寒玉腰带、还有上次偷亲我脸颊的利息。”
“那不算偷!”他辩解,“那是意外!风吹的!”
“闭嘴。”她突然打断,语气冷了下来,“接下来别乱动。”
江小道还想回嘴,可下一瞬,天旋地转。
岑晚狐猛地凑上来,唇对唇压住他嘴巴。他脑子轰的一声,差点以为自己提前归西了。
但这感觉不对——不是温柔,是狠。她像是把什么东西硬生生往他喉咙里灌,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口腔冲进经脉,所过之处,原本如刀割般的痛楚竟被一点点推开。
他瞪大眼,模模糊糊看见她耳尖一抖,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冒了出来,在昏光下轻轻颤着。她脸色越来越白,嘴角渗出血丝,可那股真气却越涌越猛。
“你……你疯了?”他好不容易挣开一点距离,声音嘶哑,“这是要命的法子!”
“我知道。”她抹了把嘴,又扑上来接着渡气,“所以我才选你当冤大头。”
第二次接上去,江小道感觉体内像炸了锅。那股狐族真气横冲直撞,跟毒素搅成一团,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拿锤子敲了一遍。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开始觉得清醒了。
破妄瞳的红雾裂开一道缝。
他勉强睁眼,看见岑晚狐背后浮起一层淡淡的虚影——九条尾巴若隐若现,每一条都缠着微弱的火焰,轻轻摇曳。整个密室的空气仿佛都被加热了几分,脚踝上的银铃铛无声碎裂,化作粉末洒落。
“喂……”他艰难开口,“你这招……是不是太贵重了点?回头族长大人找你算账,我可不顶包啊。”
“少啰嗦。”她咬着牙,气息已经开始不稳,“你要敢死在这儿,我就去你坟头种满臭豆腐,天天熏你。”
“不至于不至于……”他苦笑,“我还没请你吃那八顿灵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