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宫女流珠不过辩解一句,芳贵人就大发雷霆,言语刻薄。臣妾一直谨守礼数,再三退让,唯恐惊扰芳贵人胎气。”
“芳贵人却屡屡逼近臣妾,伸手欲推搡臣妾,抢夺香囊,臣妾只是躲避,绝无半点反抗或推搡之举!”
“御花园当值宫人皆可为证,是芳贵人自己突然腹痛倒下,却反口诬陷臣妾!”
她重重叩首,声音悲切:
“皇上,这香囊是内务府循例所赐,许多姐妹都有佩戴。若真有问题,为何独独芳贵人闻了不适?”
“臣妾入宫以来,谨言慎行,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更何况谋害皇嗣,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臣妾纵有十个胆子也绝不敢为!”
“芳贵人身为母亲,爱子心切,或许是一时情急误解,或是……或是受了旁人蛊惑,才出此言。”
“求皇上体察臣妾冤情,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这番陈词,不仅条理清晰地反驳了指控,点明是温芳主动挑衅且自己一直退让,更将香囊来源点出,还暗示温芳可能被利用,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显得无比委屈与无助。
胤禛看着她梨花带雨、强忍泪水的模样,再听她提及“母亲爱子心切”可能被利用,想起她平日言行也算规矩,心下不由信了七八分。
尤其是如今的甄嬛,用帕子微微掩盖住鼻唇啜泣,这模样像极了柔则,平白让胤禛生出了几分怜惜与不忍。
他目光扫向旁边侍立的御花园宫人,宫人们皆战战兢兢地点头,证实了甄嬛的说法。
恰在此时,内殿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外殿紧张的气氛。
帘子一动,白泽林带着些许疲惫却轻松的神情走出来,躬身禀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芳贵人历经辛苦,已顺利诞下一位健康的小阿哥,母子平安!”
听闻“母子平安”四字,胤禛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垂泪的甄嬛,语气缓和了许多:
“既然芳贵人与八阿哥均安,便是万幸。看来此事确有误会。容贵人受委屈了,起来吧。”
年世兰心有不甘,耗费心机布局,竟就这样被轻轻揭过?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皇上,可是芳贵人她……”
胤禛有些厌烦地摆手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好了!孩子平安降生便是大幸。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或是芳贵人自身体质缘故。不必再深究,谁也不许再妄加议论!”
他不再看年世兰,转而吩咐墨兰:
“皇后,芳贵人与八阿哥这里,你好生照看着。容贵人今日受惊了,也赏她些东西压惊。”
墨兰恭顺应下:
“是,臣妾遵旨。”
胤禛又看了一眼产房方向,嘱咐了几句要好生休养的话,便起驾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墨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着甄嬛在绝境中不仅能自证清白,还能引得皇帝心软垂怜,心中那份警惕与忌惮更深。
此女临危不乱,心思缜密,反应迅捷,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