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些，仙武城里的喧嚣渐渐沉淀下去，只剩下巡逻卫兵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但注定有许多人，尤其是今天经历了武道大会海选的人们，难以入眠。

郭靖屋子里，杯盘狼藉已经被简单收拾了一下。四个小家伙围坐在地上，中间摊着那三块灵石碎片，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柔和而诱人的光泽。

“哎，你们说，这东西…真像先生和黄蓉姐说的那么神吗？”穆念慈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灵石，一会儿又抬头看看伙伴们，脸上还带着点刚哭过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

杨过打了个哈欠，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那还能有假？先生拿出来的东西，哪个不是宝贝？就是这碎块块太小了，估计也就够塞塞牙缝。”他嘴上嫌弃，眼睛却也没离开那灵石。

郭靖盘腿坐着，腰板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先生和黄姑娘说的，肯定没错。念慈妹妹，你等会儿练功的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黄蓉最是积极，她拿起自己那块（其实是郭靖和杨过硬塞给穆念慈，她又拿回来“研究”的），凑到灯下仔细看：“你们看这里面，好像有云雾在流动诶！凉飕飕的，摸着真舒服。”她说着，还试着像白天先生示范那样，用意念去感应。

可惜，她内力尚浅，方法也不得要领，除了觉得手心清凉，并没感觉到所谓的“灵气流入”。她撇撇嘴，把灵石塞回给穆念慈：“还是念慈你试试吧，你练的《柔水锻体诀》，性子温和，没准跟这灵石更配呢！”

穆念慈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她学着平时先生教导的样子，盘膝坐好，五心朝天，将那三块灵石碎片小心地放在自己交叠的手掌里，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运转《柔水锻体诀》的心法。

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内息，依旧像条懒洋洋的小溪，慢吞吞地沿着经脉流动。

郭靖、黄蓉、杨过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生怕打扰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杨过快要忍不住开口催促的时候，穆念慈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感觉到了！”她忽然小声惊呼，眼睛却没睁开，脸上浮现出惊奇的神色，“真的…真的有东西！凉凉的，像…像早上荷叶上的露水，一点点，一点点往手心里钻！”

那感觉非常细微，若有若无，但对她这个初入武道的稚子而言，却无比清晰。那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透过掌心的劳宫穴，缓慢地渗入经脉，与她自身修炼出的那点微弱内息汇聚在一起。

原本慢吞吞的内息小溪，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流动的速度似乎…快了一点点？虽然变化极其微小，但穆念慈全心感受着，确信这不是错觉！

“真的吗真的吗？”黄蓉兴奋地凑得更近，差点把油灯碰倒。

郭靖赶紧扶住灯，憨厚的脸上也满是高兴：“太好了！念慈妹妹，你加把劲！”

杨过也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这玩意儿对刚开始打基础的人，效果最明显啊。”

穆念慈不再说话，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奇妙的体验中。那“露水”般清凉的气息虽然微弱，却源源不绝，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推动着内息的运转。她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又带着一丝清爽，舒服极了，连之前因为比赛失利和哭泣带来的疲惫感，都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