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低声应了,声音沙哑。
外袍刚一掀开,后背一片血迹已经漫开。
苏晚渺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微微发紧。
“你明明可以晚几天回京,养好伤再动身。为什么非今天跑来沈家?千里奔波,旧伤未愈,反倒加重,值得吗?”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滑动。
“你说过,不想嫁沈清渊。那天在院里,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他对你动了心思,言语间已有轻佻之意。误会咱们……他回来,必定会求沈老夫人提亲,你不便拒绝,处境会很难。”
“我不愿意的事,就不会随便答应。”
她缓缓开口。
“大不了耗着,拖到祖母厌了,或是他另娶旁人。王爷不妨等伤养得稳当些再来,何必急这一时?”
萧侭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昨夜我就说过了,你救了我,我必重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知道你有难处,我哪能不来?哪怕爬,也要爬到沈府门前。”
“王爷说的‘重谢’……是指这个?”
苏晚渺怔了怔,随即恍然,眼中浮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说来也是,萧侭虽然名声差,但也不是非她不可。
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庶女,无权无势。
何必要千里迢迢来拦沈清渊?
何苦以重伤之躯涉入这桩婚事?
“不止。”
他语气笃定,抬眸直视她。
“你是我的恩人。那一夜若不是你冒险相救,我早就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麻烦,我扛了。”
苏晚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意外。
只见萧侭扬起嘴角。
“我可是杀神。战场上刀山火海都闯过,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岂不让人笑掉大牙?那我萧侭的脸,还往哪儿搁?”
苏晚渺一愣,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还带点无赖的模样,心头那点凝重忽然松了。
“先给您换药吧,别光顾着逞口舌之快,伤口再耽搁,怕是要溃烂了。”
她调的药膏,是照着太医院安太医的方子,亲自按古法熬制、研磨调配而成。
药材均选用上等品,每一味都经她亲手验看。
因此效果极为显着,远胜寻常药膏。
药一上,血立马止了。
正包到一半,外头清芊突然敲门。
“公子来了。”
沈清渊?
苏晚渺的手顿了顿,指尖还捏着包扎用的细棉布。
他又来干嘛?
她心底泛起一阵烦闷,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你先去看看,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萧侭察觉到她情绪微变,轻声开口。
苏晚渺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愿让沈清渊看出她与萧侭之间的异常,迅速将手中那盒药膏往他手里一塞。
“记得按时换药。”
说完,她不等回应,转身就走。
沈清渊坐在轮椅上,披着一件墨色锦袍。
外头夜风微凉,他肩上还搭了条深青色的绒毯。
见她从屋里出来,他立刻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