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站起身来,厉声道。
“所有人,立刻退出大殿,到殿外候着!宣杨大人即刻入内!”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低着头快步退出。
沈清渊退至殿门时,瞥见萧侭与苏晚渺二人站得极近。
苏晚渺神色略显担忧。
而萧侭则微微侧身,似在低声安抚。
沈清渊眉头微皱,正想上前劝说几句。
三皇子却已抢先一步走了过去。
“皇兄这般护着未来皇嫂,情深意重,怎会派人暗中推她下水?这等恶毒之事,绝非皇兄所为。依我看,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陷害您啊!”
萧侭目光平静地扫过三皇子的脸。
“理是这么个理,可案子才发生不到一天,三皇弟倒是如此笃定有人陷害。”
“那么我想请教,谁有这等能耐?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掖廷狱这般禁地,还能逼迫狱中太监更改口供,甚至在一日内,伪造出真假难辨的王府令牌?”
“三皇弟既然敢当众说出这番话,不妨把背后之人指出来,也好替本王洗清冤屈。”
三皇子神色微滞,又很快恢复镇定。
他料定萧侭虽精明,却拿他无可奈何。
更不敢在皇帝面前翻脸。
于是他轻叹一声,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皇兄别多心,我是真心替您着急。眼下您蒙受不白之冤,我岂能袖手旁观?等胡统领一回来,查明真相,证明您清白无辜,我一定亲自去恳请母后,替您做主!”
“不但要彻查掖廷狱,还要把整个后宫翻个底朝天,不揪出那个背后使坏的奸人,誓不罢休!”
这话一出口,苏晚渺的脸色顿时一沉。
他说的“母后”,是当今继后。
可若是当年的慧后尚在人世,何须她来执掌凤印?
这话表面上是在为萧侭鸣不平,实则句句诛心。
分明是当着萧侭的面,揭他心底最深的伤疤。
母妃早逝,不得父皇宠爱,甚至连追封都迟迟未定。
可萧侭脸色竟未有丝毫变化。
“那本王便先谢过三皇弟的一片好意了。”
话音刚落,殿内突然爆出一声怒吼。
“混账!这等欺君之罪,还敢狡辩?!”
紧接着,“哗啦”一声巨响传开。
惊得殿外众人齐齐一震,谁也不敢出声。
片刻,彭公公匆匆从殿内跑出。
他快步走到三皇子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三皇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随即立刻朝着殿内走去。
彭公公刚想跟进去,却被长乐猛地拽住手腕。
“出什么事了?”
长乐语气急切。
彭公公浑身一颤,声音微微发虚。
“老奴……真说不清。只是皇上突然发怒,三殿下急着进殿,奴才也不知里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是皇兄出事了?”
长乐心头一沉。
彭公公哪敢再多嘴一句。
他连忙低下头,语无伦次地安抚了几句。
“殿下别急,兴许是误会,陛下也未必真动怒……老奴还有事,得去前头候着……”
话音未落,便抽回手,快步退下了。
长乐独自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
兵部那档子事,她早有耳闻。
朝中近来动荡,军饷账目不清,牵连甚广。
而萧侭素来多疑,早就对方家心存戒备。
可谁料他竟还敢在御前公然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