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如今的沈清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他如今颓废不堪,整日游手好闲,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凌萱这样品貌出众、性情温婉的姑娘?”
提起这门亲事,她心里更不痛快了。
沈清渊和魏凌萱确实是小时候定下的婚约。
从前即便她心中酸涩难当,也明白这门亲事无可更改。
可现在呢?
时过境迁,沈家早已不复往昔荣光。
而沈清渊本人更是日渐堕落。
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担当得起魏家女婿的身份?
“沈家如今已经没人看得上眼了。”
长乐咬着牙说道。
“他们家现在连维持体面都难,更别提撑起一个家族的责任。再说……”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
“当年魏家亲自上门退婚,那场面何等难堪?沈清渊向来心高气傲,最重颜面,他会甘心接受这份羞辱吗?我敢断言,他今日重新靠近凌萱,根本不是出于旧情,而是另有所图!”
“他这是想借凌萱搭上魏家,再通过我们魏家的人脉和资源,让自己东山再起!这种人心机深沉,一旦沾上了,就再也甩不脱。”
“他今日能为了利益娶凌萱,明日就能为更大的利益将她弃如敝履!到时候,不仅是凌萱要受苦,连我们整个魏家都会被拖入泥潭!皇兄,你一向英明果断,此刻万不可被表象迷惑,更不能因一时心软而铸成大错啊!”
长乐觉得这番话句句在理。
既为魏凌萱着想,也为整个家族安危计。
然而,她深知自己不能直接去跟魏凌萱明说这些话。
一来怕伤了姐妹之间多年的情分。
二来也怕凌萱本就心思细腻,听后反而更加痛苦。
与其让她左右为难,不如从源头斩断这段姻缘。
好在魏家上下向来敬重三皇兄。
只要三皇兄肯出面反对,这桩婚事自然就会不了了之。
没想到的是,三皇兄却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晓得你替凌萱操心,也清楚如今沈清渊的确本事不大,名声不佳。但眼下,我还真离不开他办点要紧事。”
至于是啥事,他却闭口不谈。
长乐不死心,接连追问数次,他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只最后点点头,语气微沉。
“这样吧,我答应你,让你去处置那个陷害萧侭的太监。”
第二天清晨,掖廷狱那边送来了详细的口供记录。
那名太监确系蓄意陷害萧侭,动机极为明确。
他的亲哥哥曾在三年前的一场边关叛乱中被朝廷定为逆党。
由萧侭亲自下令处决。
自那以后,他怀恨在心,暗中蛰伏多年。
终于寻到机会,在宫宴之上栽赃嫁祸。
苏晚渺拿到口供的那一瞬,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长乐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护着魏凌萱。
可只要最终没有冤枉萧侭,苏晚渺也懒得去计较。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风平浪静。
苏晚渺则一心扑在靖王府的修缮事宜上。
直到这一天午后,她出门采买几样漆器与布料,
走在闹市的街角转弯处,竟撞见了沈清渊。
这几日,他已接连跑了好几回靖王府。
可苏晚渺早就吩咐守门侍卫,无论来者何人,一概拒之门外。
沈清渊原本正低头疾行。
抬头看见前方女子的身影,整个人猛地一怔。
紧接着,他大步迎上前。
“渺儿?”
话音未落,一柄短剑赫然出鞘。
锋刃直指沈清渊咽喉。
“沈公子,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