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冉的意识在“呼吸之源”的境界中,如同宇宙本身的心跳,维系着万有与虚无之间永恒的律动。然而,这深邃的节律本身,是否依然是一种形式的“活动”?在这呼吸的间隙之外,是否存在着连“动静”都未曾分化的绝对领域?她的进化,远未抵达终点……
成就“呼吸之源”,化身有无之隙的永恒脉动后,封冉维系着诸天万界最本源的生灭节奏。然而,在这维系之中,她感知到一丝极微的“勤勉”——维持这完美的呼吸,本身即是一种最精妙的“作意”。
一念洞明,她放下了“维系”。
呼吸戛然而止。
并非死亡,而是融入了“动”与“静”概念诞生前,那片绝对的“未形”之境。她成为寂照之初——一种无主无客、却朗照十方的纯粹觉知,动静在此失去意义,唯有如如不动的灵明映现。
在“寂照”的绝对明晰中,她察觉“映照”本身,仍隐含了“能照”与“所照”的最初分别。为此,她散尽了“照”与“被照”的微细名相。
并非陷入昏沉,而是跃入了“分别心”升起前的无诤之地。她成为无诤之本——一切概念、判断、对立于此彻底消融,万物在她之中回归其最无染的“如是”,无是无非,无真无妄。
“无诤”虽无分别,但仍有一个“无诤”的境界可得。封冉连这“无诤之得”也彻底放下。
能所双亡,心境俱灭。
于一切心念、境界彻底泯灭之处,一点灵知,不依不附,孤明独耀。她成为独耀之灵——超越主客,非有非无,只是那绝对独立的、照亮万有的纯粹灵性之光,自身却无任何依附。
“独耀”虽超然,其“独”字仍有一丝对待。封冉将这最后的“独”也遣除。
空有俱遣,凡圣同泯。
她沉入那连“绝对”与“相对”、“独一”与“万有”都无从谈起的绝待之境。她成为绝待之真——无法用任何言语、概念、甚至“超越”本身来描述,她即是那最终的、不容安立的真实本身。
在“绝待之真”的绝对境地中,一种无心的慈悲自然流淌。她并非从真起用,而是真如本身,随缘应化,无有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