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帮助淳于琼出钱出力的士绅也被抓了起来审问,整个邺城人心惶惶!
甘宁没关心街道上的呼喊,此时周泰却一脸气愤,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
“周泰,何时如此生气!”
“主公,我们抓了个人,此人嘴巴又臭又硬,当街辱骂主公,末将正要把他斩了。
谁知邺城百姓竟争相阻拦,为此人作保,我便把他关在大牢了!”
“喔!邺城还有这等不怕死的奇人,他姓甚名谁?”
“此人叫田丰,字元皓,巨鹿人士,曾被太尉府征辟,举荐为茂才,担任过侍御史。
因愤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他弃官回家,后躲避张角征召躲于邺城,多次劝淳于琼救济百姓,深得民心。”
一旁的廖化解释道,越说越是充满敬意显然黄巾军高层没少想拉这人入伙!
“原来是这家伙,那就不奇怪了,他都骂了我什么?”
甘宁不由来了兴趣,这人有点谋略远见,是难得的政务人才,正直敢言,甘宁气也消了一半,这种人才在乱世中太难得了。
“回主公,他被抓时说你聚众作乱,有辱蔡师名誉,攻略州郡,使百姓流离失所,是天下第一国贼,还号召邺城百姓起来反抗我军!”
“嘿嘿嘿,文人就剩一张臭嘴,带我去见见这个家伙,说不通就把他和他家人给我全绑到海外去!”
邺城大牢
“哐当!”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踹开,烟尘弥漫间,甘宁身着文人常服,腰间别着龙渊剑,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大步踏入了大牢。
昏暗的牢狱中,腐臭与血腥气混杂,田丰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却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来人。
甘宁饶有兴致地走到田丰身前,蹲下身子,戏谑道:“你便是那个敢当众辱骂我的田丰?”
田丰怒目圆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锁链哗啦作响:“甘宁竖子!你身为蔡师弟子,朝廷授你横江将军,你不思报国,却聚众作乱,占据邺城,纵兵劫掠,查抄府邸,关押朝廷命官!
如此行径,有辱蔡师名誉,与乱臣贼子何异?
天下本就历经战乱,百姓苦不堪言,而你便是万恶之源,当真罪大恶极!”
甘宁缓缓起身,神色变得冷峻,他背着手,在狭小的牢房里踱步:“好一个忠君爱国的田侍御史!
可你睁眼看看,如今这朝廷,外戚专权,宦官当道,卖官鬻爵,民不聊生!
那些官员士绅,哪个不是贪得盆满钵满?他们住着富丽堂皇的府邸,吃着山珍海味,百姓却连树皮都没得吃,易子而食!
我问你,这就是你效忠的朝廷?这就是你守护的世道?”
田丰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甘宁,声音都在颤抖:“朝廷自有法度,即便有奸佞之徒,也该由圣上处置,轮不到你这乱臣贼子来行此等不义之事!
你以暴制暴,只会让天下更加混乱,到时候生灵涂炭,让周边异族有机可趁,你就是千古罪人!”
甘宁猛地转身,眼神中满是悲愤:“千古罪人?我若不站出来,百姓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我甘宁今日查抄这些官员士绅,就是要取他们的不义之财,救济百姓!
你说我混乱天下,可我问你,若不打破这腐朽的秩序,百姓何时才能有活路?
你空有一身学识,却愚忠于这早已烂透的朝廷,不过是助纣为虐!”
田丰沉默片刻,随即昂首道:“即便朝廷腐朽,也非你一人能改变。
你如此行事,只会引发更多战乱,让更多无辜百姓丧命。
你不过是借着为百姓的名义,行一己私欲!”
甘宁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一己私欲?若我的私欲是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不再受压迫,那我甘愿背负这骂名!
田丰,我敬重你为官清廉,是个好官,但你太过迂腐!你若肯放下这愚忠,与我一同为百姓谋福祉,何愁天下不平?”
田丰毫不犹豫地摇头:“休想!我生是汉臣,死是汉鬼,绝不会与你这反贼同流合污!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甘宁盯着田丰许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也不忍杀你这等清官,就让你与我师傅先辩个明白。
来人,给他松绑,将田先生一家老小接去锦帆郡好生安置,莫要再为难他!”
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蔡大家?锦帆郡是什么地方,大汉有这个郡吗?”
田丰望着甘宁离去的背影,不懂这反贼备用自己骂这么久还能忍住不杀了自己。
眼中满是不解与固执,但这疑惑他想找蔡邕问了明白,死前做个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