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将此事告知何进后,何进觉得这是打压宦官集团的好机会。
这种违制行为属于僭越,很容易被视为对皇权的挑战。
于是,何进纵容皇甫嵩向皇帝刘宏告状。
皇甫嵩本就对十常侍胡作非为颇为不满,同时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查抄赵忠老家,将其财产充作军资,解决大军粮草问题。
要知道,赵忠府邸那可是富得流油,如果真能扳倒赵忠,对于世家集团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胜利,而且他往后几年平叛所需的物资也基本不用愁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皇甫嵩的奏报传到朝堂上,皇帝刘宏看完后,愤怒地将奏报扔到殿下,但他怒的却不是赵忠。
“瞧瞧朕的左中郎将都干了什么?
朕派他去河北平叛,他不是说没粮,就是说要防备锦帆贼!
哼!如今倒好,仗还没打赢,跑去丈量人家祖坟,好威风啊!”
刘宏此举明显是在袒护赵忠,何进等人见皇帝反应后心里明白,想要打压宦官集团,时机还不成熟,于是纷纷低头,没人敢替皇甫嵩辩解。
要知道,刘宏平日里称呼张让为“阿父”,称呼赵忠为“阿母”,他就是想让宦官集团有足够的胆量替他抗衡世家的力量,只是收效甚微。
如今世家集团率先发难,刘宏再一次维护了赵忠,眼神意味深长。
此时,赵忠、张让等人心里清楚,如果再不站出来与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兼世家集团正面对立,就辜负了皇帝的一番苦心,以后刘宏还会不会保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陛下息怒,老奴服侍陛下多年,每次得到赏赐,都拿回祖籍分发给乡里,以彰显皇恩。
乡邻们感念陛下的鸿恩,自发为奴婢修缮祖宅,供奉陛下所赠之物。
不想那皇甫嵩征粮不利,却诽谤老奴,分明是看中了陛下赏赐的财物,想据为己有,请陛下明察!”
身旁的赵忠当即走到殿上,痛哭流涕地说道。
“是啊,陛下!之前北中郎将淳于琼、东中郎将董卓等也曾在河北平乱,虽互有胜负,但他们敢于与敌人血战,而且都能就近征到粮。
为何到了左中郎将这里,不敢与反贼死战,反而屡屡按兵不动错失良机,征不到粮,却打起权贵家财的主意来了,请陛下严惩!”
张让等常侍纷纷跪在刘宏两侧,附和赵忠,对皇甫嵩进行猛烈反击。
刘宏则用余光悄悄瞄向何进。
何进等人知道这次出击过于大意,此时更不可能站出来。
其他人见何进没有动作,个个都是老谋深算之辈,也都选择把皇甫嵩给卖了。
刘宏早就察觉到世家联合何进后带来的巨大威胁,所以明知赵忠罪名属实,依然极力维护。
不然,谁来替他平衡朝堂势力呢?
“皇甫嵩虽有罪,但如今战事紧急,暂且留他戴罪立功,责令他两个月内平定冀州黄巾!再有延误,两罪并罚!”
刘宏满意地宣布了结果,既安抚了赵忠等人,又包容了皇甫嵩。
等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传出去,皇甫嵩必然会与何进等人产生嫌隙。
这样的武将,他就可以放心地让皇甫嵩这样的人在外领兵征战了。
“陛下圣明!”
群臣纷纷附和,这一次试探,他们吃了暗亏,与宦官集团的矛盾今后只会愈发激烈,再也不会遮遮掩掩了。
而赵忠凭借皇帝所谓的宠信,不仅未被追责,反而诬陷皇甫嵩“诽谤权贵”。
经此一事,十常侍信心大增,胆子也越来越大,渐渐将手伸向更多领域。
刘宏则趁机让宦官蹇硕开始筹建西园新军,并且打算将这支用来抗衡大将军的军队交给蹇硕统领。
宦官集团在皇帝的支持下不断膨胀,何进急需各地传来更大的胜利来巩固自己的权威。
双方针锋相对,抓紧结党营私,进一步加剧了彼此间的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