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到寝殿之中,难掩疲倦和心累。
青枝为她捏肩捶背,宽慰道:“江小姐是您一手调教的,她肯定会想明白的。”
太后恹恹的嗯了一声。
半晌,喃喃道:“此事,也算是一桩好事。”
青枝:“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太后:“没什么。”
心中暗道,此事,让她回想起当年,先帝后宫中的诡谲。
人多的地方,为了权势地位,总会有纷争。
江悦心这等小手段,还不够看的。
但若是在诡谲的后宫中加以磨炼,手段会越来越狠辣。
同等道理,等将来萧恒后宫中的女人一多,必起纷争。
她们并不知晓萧恒绝嗣的真相,为了权势,难免要对乖孙孙们动手。
如同当年夺嫡之争,要为自己的孩子,除掉所有的阻碍。
太后只要想想,心脏便开始难受。
她绝对不允许两个乖孙受到任何危险。
就算是还未发生的也不行。
唯一的解决法子便是,除了两个乖孙孙的生母外,萧恒的后宫,不许再有另外的女人!
太后握紧拳头,眸光坚定,“对,就要这样!”
青枝吓了一跳,“太后恕罪,奴婢没有听懂您的意思。”
太后摆摆手,“不懂没事,哀家困了。”
“奴婢这就伺候您就寝。”
第二日。
天蒙蒙亮,皇宫门才打开时,江悦心灰溜溜地离开了皇宫。
在御书房枯坐了一夜,纠结了一夜,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不敢孤注一掷。
于是,她灰溜溜地回了江家,预备嫁人。
因为萧恒的“病”,早朝要么推迟,要么提早结束,或是干脆不上朝。
三日没有早朝,好不容易萧恒在早朝上露面,众大臣克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偷偷去看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眼底的乌青浓重,憔悴病态。
众大臣瞥了眼,心中都有数了。
众大臣例行公事般关心了陛下的龙体几句,苏长舟走出了行列。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萧恒恹恹地道:“苏爱卿,说。”
苏长舟:“微臣恳请陛下,为国之根本考量,早日立下太子。”
话音落下,徐尚书斥道:“陛下正值鼎盛之年,立太子一事,大可从长计议。”
然而他说完,众大臣沉默了一瞬。
他们用狐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徐尚书。
看着陛下的病容,徐尚书到底怎么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鼎盛之年”四个字的。
徐尚书也开始不自信起来。
萧恒咳嗽了两声,“徐爱卿说的有理,立太子一事尚早,且朕膝下并无子嗣。”
苏长舟固执地道:“陛下,立太子一事,立贤即可。”
“外头流言纷纷,有扰民心。”
“早立太子,对天下百姓也是一个交待。”
萧恒情绪激动,“咳咳咳,怎么,苏爱卿是觉得朕活不久了?咳咳咳!”
苏长舟跪下了,“微臣绝无此意。微臣是为天下根基考量。”
萧恒仍旧咳得厉害。
苏全忙为其顺背,喂温水,才让他的咳嗽逐渐平息。
萧恒重重地叹息一声,“苏爱卿说的有理。”
“那么依苏爱卿看,谁能称得上一个贤字。”
苏长舟沉默了半晌,鼓足勇气道:
“微臣以为,恭亲王府的霖小郡王,身份尊贵,又在太后和陛下身边教养了一年,当得起一个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