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玄武门之变,麾下不过八百!燕王朱棣起兵靖难,初始亦不过八百!他们能成不世之功,留名千古,我胤禛,今日兵马比他们还少几十,岂能甘于人后?!正该做下一件更轰动天下的大事!”
他已死过一次,对死亡的恐惧已然淡去。能否再次复活,他不在乎!他此刻在乎的,唯有将这腔被命运、被家族、被这诡异天幕逼到绝境的怨毒与愤恨,用最激烈、最极端的方式,狠狠地宣泄出去!哪怕最终撞得粉身碎骨,也要在这历史的帷幕上,泼洒下最浓墨重彩、最惊心动魄的一笔!
八百死士,在复活归来的疯王胤禛带领下,抛弃了所有辎重,化作一股决死的钢铁洪流,向着看似坚不可摧的北京城,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一场注定震惊天下的、由亡者主导的疯狂突袭,就此拉开序幕。
就在胤禛率领八百死士,如同幽灵般在华北平原上疯狂突进之时,北京城内的“天命”朝廷,表面忙于权力更迭,实则暗藏焦虑。
议政王大臣会议虽推举了崇安为帝,但实权仍由这些宗室亲王、贝勒分掌。新朝初立,千头万绪,但在他们心中,有一个威胁远比各地尚未完全归附的督抚、乃至那个刚刚“复活”的胤禛更为迫切和致命——那便是正率领八万得胜之师驻扎在陕西的胤禵!
在天幕的播报中,康熙满门俱灭,唯有领兵在外的胤禵明确被排除在外。在议政王大臣们看来,胤禵作为康熙唯一确认尚存的儿子,手握重兵,新近又立下“平定胤禛”的大功,无论从法统、军功还是人心向背上,都是对新朝皇位最直接、最强大的挑战者。他,才是那个最需要被立刻解除兵权、甚至彻底抹去的头号目标。
因此,新朝廷的当务之急,并非全面维稳,而是优先解决胤禵问题。他们一方面派出各旗干员分赴各地接管政权,更重要的则是,几乎将能动用的核心力量和注意力,都投向了西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解决胤禵这个心腹大患,议政王会议做出了一个后来被证明是致命的决策:派遣在宗室中素有威望且精通军务的肃亲王与豫亲王,携带新君旨意,并抽调了大量原属京师八旗的护军营、骁骑营精锐随行,前往陕西。
他们的任务绝非简单的“慰劳”或“接管”,而是准备在必要时,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强行解除胤禵的兵权,甚至将其“妥善处置”。这支派往陕西的队伍,实力雄厚,堪称新朝能迅速派出的最强阵容。
然而,这一举措的直接后果,便是北京核心防务的空虚。大量八旗野战精锐被调离京师,使得都城的防御力量骤然跌至谷底。此刻,负责整个北京内城防务的,几乎只剩下步兵统领衙门麾下的二千七百余名官兵。他们需要分守内九门、巡查皇城,兵力已然捉襟见肘,且多为维持治安的部队,缺乏应对高强度突袭的准备和能力。
新朝的掌权者们,将全部警惕都投向了远在陕西的胤禵,在他们看来,胤禛那个刚刚复活、仅剩八百残兵的“洪秀全”,不过是疥癣之疾,甚至可能早已在流窜途中被地方驻军剿灭。他们完全未能预料到,胤禛竟敢如此疯狂,不顾一切地直扑北京!
也正是在这种“内患已除,外忧在西”的致命误判中,胤禛的八百死士,正以每日近两百里的惊人速度,穿越华北平原,如同暗夜中一支淬毒的利箭,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防御前所未有的薄弱的北京城。
夕阳下,北京城的轮廓已然在望。胤禛勒住战马,望着那座熟悉而又仿佛不设防的帝都,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复仇快意和疯狂决绝的笑容。他抽出佩剑,直指德胜门:
“目标,宣武门!破门,直取紫禁城!”
八百对两千七,一方是出其不意、抱有死志的亡命精锐,另一方是兵力分散、疏于防范的守城官兵。一场由信息误判和疯狂意志主导的帝都突袭战,一触即发。